这一路姜束走得很放空,如通一缕游魂。他不确定傅江川是否会给他开门,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他甚至想现在转身就走,安慰自已“算了姜束,你本来就是不欠他的”。只是这个念头并没有在他脑子里留存太久。
仿佛是纠结了一路,直到姜束走到门口,按响门铃后方才如梦初醒。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姜束,你总是要见他的,你就是放心不下的。”
姜束暗自念叨。
只是过了半刻钟,门一直没开,姜束也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确认了一下时间,已经很晚了,按理说这时侯的傅江川该是在家休息的时侯,公司最近应该也不会有紧急的项目在开展应该也不会在公司里,人人避之不及更别提有什么应酬耽误了之类的,姜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姜束了解傅江川,他一向承受力很强,绝不会因为现在的处境就自暴自弃不肯见人,第六感也一向很准,直觉告诉他,除非傅江川在洗澡,否则一定情况不好。
很早以前姜束就发现这栋房子的设计很有问题,门外的那棵大槐树很容易攀爬,甚至只要稍微跳跃,就能轻而易举的跳上二楼傅江川房间的阳台,当时姜束还特地跟傅江川提起过,觉得很不安全想安装一个防盗窗,可是傅江川表示这个别墅是他一位让设计,而且非常要好的朋友设计的第一张稿图,况且他一直很喜欢整个格局装潢,虽然口头应承下来但是防盗窗一直没有装。
现在想想,姜束还是得由衷感谢一下这位好友。
姜束会爬树,并且非常灵活,不像傅江川,从小的教育不允许他让出这种不得L的举动,而姜束不一样,他是私生子出生,姜屹诚根本不承认他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姜束从小是跟母亲一起生活,除了每个月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生活费,姜屹诚再也没有给过他们一点多余的东西,不管是金钱上还是精神上,母亲常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也一直在努力打工尽可能让姜束过得不那么拮据,便没有更多的时间照看姜束,姜束常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打闹,起码算是有了孩童该有的样子。
楼层不高,姜束进去得很容易,整栋房子都很安静,甚至灯光微弱,好像真的没人居住的样子。
姜束走下楼去,客厅很乱,不过他并不觉得奇怪,傅江川平时就不太会收拾整理,最近他疲惫难堪,大概也没有叫打扫阿姨来收拾。姜束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待会要从哪里开始收拾,直到看见沙发上蜷成一团的傅江川,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太过狼狈,整个人蜷成虾球状,脸色几近惨白,额前的碎发伴着细碎的汗珠紧紧的贴在额头上,阴暗的灯光把他衬得有些瘆人。
姜束只看了一眼,心跳就好像漏了一拍。
“阿川……”
姜束几乎是从楼梯上跳下去的,顾不得一地的杂物,碰到了什么踩到了什么,什么东西打翻了他都已经无暇顾及了,只是三步让一步的跑到傅江川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即便傅江川什么也没说姜束也能猜到,该是傅江川这几天基本没怎么好好吃饭,再加上酒不离手,之前被姜束将养得越来越娇气的胃根本承受不住傅江川这样糟践,甚至光看,姜束就好像能感受到那种疼痛。
傅江川皱着眉头,只用力看了一眼姜束,就将目光移开了,只是一眼,那种厌恶感都那么强烈,只是他太累了,实在没有力气对姜束说太狠的话。
“我不走,你要怎样我无所谓,不在乎。”
姜束就这样看着傅江川,淡然开口。
他果然是赢不了傅江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