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让父亲进来前,我对管事耳语几句,他点点头,依言照做。
「徐老爷,你家庶女如何能配得上我?自然得是嫡女!」管事多少有些虚张声势。
我对他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明日将你的嫡女送来给我!」管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否则我就向上级举报,你们徐府和秦丞相谋逆案有关,这可是全家处斩的大罪!」
父亲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超出控制,双腿抖如筛糠。
「小人、小人……」
下一刻,我听得「哗啦」一声,父亲竟然尿了裤子。
回府后,父亲脸色黑如锅底。
「啪」的一声,将我脸扇得偏向一侧,「没用的东西!」
父亲一向对外人无能,对家里人倒是蛮横。
「连个刑狱司管事都拢不住,要你这张脸有何用!」
「逆子,都怪这个逆子!」母亲颤抖着身子,指着我,「你是不是触怒管事大人了?否则他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徐茹茹没想到,秦淮没有救出来,反倒将自己搭了进去。
「徐卿卿,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徐茹茹怒极,上来拉我。
我退后一步,「嫡姐,你可不要冤枉了我。」
「我除了一张脸还算貌美,什么都没有,比不上嫡姐有才华,如何能做什么手脚?」
说完,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父亲一贯胆小怕事,自私自利。
至于他会如何做,想来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晚上,我听到隔壁院子传来哭喊。
是嫡姐徐茹茹的院子,她嚎叫着,痛哭着,求父亲放了她,最后却还是没了声息。
第二日,我去探望她。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屋内一股子药味。
「都怪你,都怪你……」徐茹茹兀自责怪着我,「如果管事看上的是你,父亲怎么会要把我送过去,怎么会打掉我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以你的姿色,他怎么会看不上你!」
「要你去不就是为了以色侍人吗?你脱衣服了吗?你多脱几件啊!」
怪我吗?
可是,如果不是你们逼我去见管事,又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呢?
我并不感到羞恼,只是轻笑着为她盖上被子。
「嫡姐,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修养好身子,过几日就要送到管事府上了,嫡姐聪慧,又有方子傍身,日子想来不会过得太差的。」
她噙着眼泪摇头,「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那个管事,我要嫁给秦淮!」
秦淮?恐怕早就已经入了轮回。
「我不要盲婚哑嫁,我不喜欢那个什么管事……你嫁给他,好不好?」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
「嫡姐,你不是曾说过人人皆平等吗?」
「为什么倒霉、落魄的人,就不能是你呢?」
8.
几日后,嫡姐苍白着脸色,一顶小轿被送出了府。
母亲哭红了双眼,却也没有一句阻拦。
她和父亲一样,自私自利,生怕送晚了一日,被管事怪罪下来。
又过了几日,镇北侯府上门提亲。
小侯爷今年二十有一,冷着脸上门求娶我。
父亲又是疑惑,又是欣喜,连连应了下来。
婚期定的很急,一个月后,我就出嫁了。
晃动的软轿里,我掀开车帘向外看,竟看到嫡姐徐茹茹站在路边,羡慕的看着我。
不,她看着的,分明是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镇北侯凌霄。
与往日不同,她今日衣着朴素,看起来苍老了不止五岁。
我没有再看,放下了帘子。
新婚夜当晚,凌霄跪在地上,向我恭敬行礼。
「公主殿下,是属下冒犯了。」
镇北侯一门,都曾是我外公门下的武将,得了我外公的举荐,这才有机会上战场立功,我外公对他有恩。
当年我外公含冤而死,他父亲也曾连连上书伸冤,最后还被贬谪到关外,最后在关外病逝。
近些年,凌霄才回到京城,承了爵位。
今天娶了我,是我布下的一步棋。
第二日,我嫡姐上门求见。
与昨日不同,她穿着华丽的衣裙,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她一见我便开始诉苦,「卿卿,我知道我与秦淮的事,让你伤了心,但……感情一事我也没有办法,你应该理解我!」
原来,她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刑狱司管事的府内,却并没有与他成亲,而是被许配给了一个貌丑的下人。
她不堪受辱,几次寻死,终于换得休妻书。
说到此处,她还抬起头,愤怒的看着我。
「我的前程尽毁,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你是不是很满意?」
我轻笑,「嫡姐,人人皆平等,你又高贵在哪里?为何不能嫁给下人呢?」
「你懂什么?」她暴怒,「我是穿越者,是现代人!怎么能嫁给一个下人?不是丞相的儿子,至少也得是一个侯爷!」
她忍了又忍,最后理直气壮道,「卿卿,看在你曾对不起我的份上,将镇北侯让给我吧。」
我「噗」的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的好嫡姐最爱做的事,就是抢我的男人。
「你笑什么?」她脸色不虞,「我给你几个方子,足以让你生活无虞,如何?」
在她的认知里,这些方子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可以用来交换任何事。
甚至,在她看来,将这些方子交给别人,可以说是一种施舍。
我感到好笑,忍不住问,「你想让我如何做?」
「你将我留在府中,然后自请下堂,我自然会想办法拢住镇北侯的心。」
她说得如此顺理成章,让我感到一丝不解。
「用什么拢住?用你那些方子吗?」
我微笑着,手中把玩着凌霄送我的一条羊脂玉串,漫不经心,「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需要你的那些方子呢?」
徐茹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迷茫。
「我可以帮他赚钱啊,白花花的银子……他凭什么不需要?」
帮他?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身份,置于一个辅佐旁人的位置。
为什么不能让旁人,来帮自己成就一番事业呢?
「不是所有人都像父亲母亲一样的,嫡姐。」
我亲自将徐茹茹请出了府门。
我看到重重的府门关上,徐茹茹的眉眼间充满恨意。
9.
数日后,太子大宴群臣,凌霄与我一同前往。
在宴席上,我看到了嫡姐。
她自称是「异人」,不仅能歌善舞,可以趋吉避凶,还有许多新奇的方子。
如今改换身份,已是太子门徒。
但那又如何,见我之后,不还是要恭敬行礼,唤我「侯夫人」吗?
我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徐茹茹,直到她手臂微微发抖,这才叫她平身。
「若是看不惯,要除掉她吗?」凌霄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她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宴席后,我与凌霄留宿在太子府。
我亲眼看到徐茹茹一脸媚态,被太子抱进了房中。
而此后,房内很快传来淫言浪语,不堪入耳。
凌霄耳尖发红,「你这便宜嫡姐,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我则对绿桃耳语一番,她点头,依言去办事,很快太子妃便怒意冲冲的赶来。
之后便是一番厮打,徐茹茹发髻凌乱,被太子妃重重的扇了好几个耳光。
凌霄带着我,状似不经意间路过。
我低头看了看,徐茹茹望着我的目光带着仇恨。
她恨我。
恨吧,越恨我,我利用起来,便会越不留情面。
10.
月余后,傍晚,我正歪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便听到了远处护国寺的钟声。
门外,凌霄带着一身寒气进门,低声道,「太子薨了。」
我心中一动,成了。
凌霄带着我前往太子府,这时正见到太子妃红着双眼,下人一拥而上,将徐茹茹按在地上。
「太子妃明察,我绝对没有下毒谋害太子,我怎么敢这么做……」
徐茹茹被按在地上,脸扭曲着,十分骇人。
我站在她面前,她止住了哭声,慢慢抬头看我,「是你……」
她开始挣扎,「是不是你做的!徐卿卿,是不是你陷害我!」
话音未落,便被凌霄一脚踩在脸上,再不能说话。
「本候的夫人,也是你污蔑得起的?」
我望着徐茹茹泪眼朦胧的脸,突然想起数月前,她怂恿父亲将我送去献给刑狱司管事。
此一时,彼一时,我不禁有些感慨。
午夜,凌霄带着我径直来到太子府的地牢,门口的管事正是熟悉的那位刑狱司管事。
徐茹茹见此,更加疯癫,「果然是你,徐卿卿!是你害死了太子!是你栽赃给我的!对不对?」
她状若疯狂的大喊,想引起牢中看守的注意。
但引来的只是冷漠的目光,除了火光噼啪,再没有任何声响。
她安静下来,声音颤抖,「是你
?他们都是你的人?」
我笑了,我的嫡姐还不算太蠢。
「你为何要陷害我?」
「如果你指的是,在太子饭食中下毒这件事,那恐怕我无法告诉你原因。」
太子无德无能,但其实与我无仇。
之所以要杀掉他,只是因为,这个位子,我要来坐而已。
所以,太子必须要死。
事情总归要有人去做,也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既然徐茹茹已经在太子府扎下根来,那便「让」她去做吧,也总算是有利用价值了。
「噗通」一声,她跪在我面前。
「卿卿,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她不住的给我磕头,「就看在、就看在我们是姐妹的情分上。」
「嫡姐又说错了。」我笑了。
「一来,我们并不是姐妹,你母亲是见识短浅的徐府夫人,而我母亲则是已故的郑贵妃。」
「二来,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情分。」
徐茹茹呆呆的望着我,似乎无法接受现实一般。
「我可以给你方子,给你很多很多方子,让你赚钱、赚很多很多钱……」
太聒噪了。
我转头对凌霄吩咐道,「割了她的舌头。」
11.
但徐茹茹还是没有死。
作为已故太子的女人,她竟然怀了身孕。
如果这个孩子能平安生产的话,便是太子唯一的血脉。
凌霄问我,「要不要除掉,以免夜长梦多?」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太子已是无辜,若是能留他一条血脉,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凌霄望着我,似乎在用眼神指责我太过仁慈。
仁慈吗?也许吧。
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孩子,如今没了太子,父皇又早已老迈,太子之位空悬。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连大街小巷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几日后,有一位大臣上奏,「已故的郑贵妃生前怀有身孕,死后产下一女,是陛下的亲生骨血,可立为太子!」
「胡闹!」另一位大臣吹胡子瞪眼睛,「女人如何能立为太子?」
朝堂不欢而散。
第二日,这位反对的大臣,便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一连几日,朝中重臣接连在家中暴毙,无一例外,政见都是反对立公主为太子。
直到朝中统一了政见,齐齐跪地恳求陛下,立公主为太子为止。
这时,已经死去了九十八人。
我坐在桌边饮茶,看着凌霄沉默的擦着自己带血的佩剑和手指。
「辛苦你了。」
凌霄摇摇头,又抬头望着我的眼睛,「明日我就会上奏,向陛下阐明您的身份,您可准备好了?」
外公的仇、母亲的恨,我从不曾忘记。
快了,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12.
父皇已经老了,很多事情他已经力不从心了。
但见到我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泛起泪光。
「郑儿,是你吗?」
我跪在地上,向他恭敬的行了大礼。
从今日起,我便是太子,是父皇死后的下一任皇帝,是开天辟地的女帝。
晚上,父皇召见了我。
我看着他昏黄的眼珠和皱褶的皮肤,内心涌起一股恶心。
我的亲生母亲,即使在临死前,也是端庄娴静、容貌姣好,怎么会与这种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我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是这样不堪?
父皇似乎很是感慨,拉着我的手,不停的说着和母亲的往事。
他说,「我与你母妃情投意合,很是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
他说,「你母妃对我最是爱慕,我还是太子时,她便相伴我的左右。」
他说,「若非是奸人陷害,我与你又怎么会父女分离?」
我一边附和他的话,一边示意绿珠送茶。
父皇不疑有他,喝下这杯茶后,很快瞪圆了双眼,开始抽搐。
「你、你……茶里有毒!」
他向外爬,想要呼救。
门开了,凌霄迈步进来,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父皇转头,望着我的眼睛。他说我的这双眼睛最是像我母亲。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恨你,因为我母亲、我外公,恨你。
母亲本是最受宠爱的贵妃,父皇说得对,他们很是过了几年快乐的日子。
但秦丞相陷害我外公,污蔑我外公谋逆,全家都下了大狱。
母亲苦苦哀求父皇明察,父皇却根本不念旧情,将已有身孕的母亲一起关了起来,等待处斩。
后来,凌霄的父亲想办法,用一个婢女将母亲换了出来,这才将母亲和腹中的我一起保了下来。
而之后的十几年,母亲隐姓埋名进了徐府,没有几年也就去了。
若不是因为父皇听信谗言,母亲和外公一家怎么会如此凄惨?我又怎么会在徐府受尽折磨?
父皇瞪着血红的双眼,似乎在等我告诉他,为什么要杀他。
但我只是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
等他死后,由我母亲,亲自对他说吧。
13.
父皇去了,我顺理成章的登基,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
我坐在皇位之上,接受众臣向我朝拜、行礼,然后山呼万岁。
这一刻,我感到指尖发寒,却兴奋得忍不住颤抖。
我终于等到了今日。
午后,凌霄带着徐父徐母来见我。
据他所说,我登基之时,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从府中溜了出来,想要坐马车逃走。
我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
「你在怕什么呢?父亲。」我温言道。
还不等我说什么,徐父就开始结结巴巴的认罪。
「草民有罪,都是草民当年猪油蒙了心,这才玷污了贵妃娘娘!」
十几年前,我母亲被凌霄的父亲从天牢中换出来之后,带着许多钱财打算偷偷逃走。
在逃走的路上,遇上了还未发家的徐父徐母,彼时他们二人还算善良,对我母亲颇为照顾。
我母亲也以为二人是真心对自己,与他们二人兄妹相称,将财产都给了徐父,希望换一个容身之所。
徐母提议让我母亲做妾,给已经出生的我一个身份。
徐父收了钱财后,用本钱来做生意,很快发了家,回到京城后又添了宅子,春风得意。
但此后,徐父就逐渐色欲熏心,打起了我母亲的主意。
我母亲对徐父不慎防备,被他得逞几次之后,逐渐有些疯癫。
而徐母得知这一切以后,担心我母亲貌美,勾住了徐父,便一剂毒药下去,将母亲毒死。
或许他们以为我那时还小,不知道这些事。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以及后来徐茹茹对我的奚落和贬低,我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
此时,徐父在堂下,还在不住的磕头,「草民有罪,草民有罪……但这毒妇!都是这毒妇毒害了贵妃娘娘!」
徐母也不甘示弱的磕头,「民妇没有,是这小人害了贵妃娘娘,陛下请明察啊!」
看着他们二人互相指责,我不禁笑了。
「你们不会以为,只要认罪了,我就不杀你们吧?」
这话一出,他们都停了动作。
凌霄将他们拖走的时候,徐父瞪着眼睛,「早知今日,我就应该趁你还小的时候杀了你!」
他对我母亲做了肮脏的事,竟还在恨我?
「慢着!」我将凌霄唤了回来,「不必择日处斩了。」
我沉吟半晌,在徐父徐母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就今日,凌迟吧。」
行刑之时,凌霄陪着我静静的站着,看着他们二人受刑。
徐父胆怯,一看到雪白的刀刃,又尿了裤子。
「陛下,草民有罪,草民知错了!」他一叠声的告罪,挣扎着想要下跪磕头。
直到第一刀割在了他的身上,他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而徐母则开始不住的告饶,「卿卿,你十岁那年重病,是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啊,若不是有我你早就死了!如今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但我却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样子。
她喝下了徐母送来的一碗汤,然后面色平静的拉着我,对我说,「卿卿,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记住往日、今日、乃至未来的苦。」
说到这里,她的唇角开始不住的淌下黑血,然后是眼睛、鼻子、耳朵……七窍流血。
她面色始终如常,没有皱眉,更没有喊痛。
她说,「你一定要为母亲报仇。」
最后,她死在了我的怀里。
而如今,徐父徐母嚎哭的声音逐渐变弱,我低头用手中的朱砂笔,划去了两个名字。
这名单上,还仅剩的一个名字。
徐茹茹。
14.
徐茹茹被养在天牢里,被牢牢的锁住,吃喝排泄都不允许她动。
我登基后,第一次去看她。
她看到身穿明黄色朝服的我,不住的挣扎,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早就不能说话了。
「惊喜吗?嫡姐。」
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似乎她从未想过,我可以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早日有今日,你当初是不是会乖顺一些,不会惹怒我了?」
她不住的摇头,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她一定也是后悔的,但我不相信她会乖顺,因为她自恃穿越者的身份,怎么会自甘平庸,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呢?
我望着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生下皇兄的孩子,若是个男孩,我便饶你一条命,若是女孩……」
她惊恐的瑟缩了一下,这个画面让我觉得好笑。
几个月后,凌霄告诉我,徐茹茹生下一个男孩。
我亲自将这个男孩接了过来,打算当做培养人养在身边。
我不会有孩子了,这个孩子将会是下一任皇帝。
至于徐茹茹,凌霄将她送入了教坊司,没有几个月,也就死了。
那天,我用朱砂笔划掉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
这个长长的名单上,所有被我划掉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终究是为自己、为母亲、为外公一家报了仇。
身边,绿桃抱着一个奶团子一般的男娃,他能吃能睡,尤其对我很是亲昵,见到我就伸手要抱。
我伸手接过男娃,他看见我就笑了,口齿不清的唤我,「母后……」
我也笑了,抱着他一起坐在皇位上,共享这盛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