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眼前人爱看乐子的恶劣性格，宸枫觉得还是不要把称呼板正回来了，他伸出手，掌心向上，给对面的人看他手上练剑和画符而磨出的茧。
“小二的手不会那么白皙细嫩，”他说到，“少主要伪装的话，下次记得还是弄全套比较合适。”
当然，还有那双暖金色的眼睛。虽然在这个世界瞳孔颜色千奇百怪，但金色的眼眸无论是在妖族还是魔族，都是较为尊贵的存在。
“怎地叫的如此生硬？”萧胤有些不记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睛微眯，竟伸出手，轻轻放在了他伸出的手指上，半边手都搭在了他的手上，微凉的触觉刺激着宸枫的感官，他一惊，下意识的用力的抽回了手。
如果不是环境原因，宸枫真的想跪下来给对面的人磕两个响头——保命嘛不寒碜，但是现在跪下来也不现实，于是他紧紧地盯着对方，希望对方可以从他眼中看到那记记的诚意。
“我真经不起第二刀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腰部的伤口隐隐幻痛，“您真有什么需要去找另外的人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宸枫不太了解这位爷——所以他便下意识的以为这人来是为了与他相爱相杀的小师弟，但还好他穿的这本不是虐文，小师弟至少不用天天换肾换心肝什么的，否则他性命是真的不保，萧胤有些好笑的盯着他，反问道：
“什么都可以吗？”
那倒……也不至于。
宸枫真的有些搞不懂情况了，他迷茫的样子有点像一只小松鼠，呆呆傻傻的，他一口就能咽下去好几只，萧胤不动声色地舔过后槽牙，开口却几乎让宸枫如坠冰窟。
“孤问你……系统，到底是何物？”
他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宸枫本人是没有系统的，但是大概都来自异世，他可以听见男主小师弟在精神空间和他的系统交流的声音，时灵时不灵，他也靠这个躲过了好几次冲着他来的算计——但，他不觉得小师弟会如此信任萧胤到和盘托出的地步……看他的反应，也不像被穿了的样子。
“别猜了。”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俱变，也不想逼得太紧把人吓跑，想到此行的目的，便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淡淡说道。
“孤给了他一刀——然后听到了那个，‘系统’的声音。”
……您见到谁都想噶人家腰子吗。
宸枫打了个寒战，但也很快的抓住了重点——听他现在的语气，他似乎对小师弟的态度称不上友善，但他也不敢随意揣测态度，于是他后知后觉的挺直腰背，一股虚张声势的意味。
“所以……我……”
“孤听过你的口中也出现过‘系统’这个词汇，”他打断道，“所以，枫枫现在不想对孤解释些什么吗？”
“……好的您等我整理一下语言！”
等我编一编……毕竟不能直接告诉他，他是个书中角色，没人会希望自已的经历全是别人笔下描绘出的既定，而面前这位更是重量级，为了博点击率，他的过去被设计的极其惨烈，所以萧胤长大是这个喜欢噶人腰子的样子，他虽然无法认通，但也勉强可以理解。
“是一种……修炼功法？”
宸枫斟酌着措辞，看到坐在对面的人面容松动了几分，雨不知道什么时侯停了，房内人少了很多，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像是一道天然的倒计时器，他尽量表达的通俗易懂，用修行的人易懂的方式解释。
“系统就像是一个仙人，你与他签订契约，他开始教你功法，教你选择的利益最大化，然后再给你一些回馈。人养着仙人，仙灵教着人，算是双赢的局面……吧？”
“可能少主您捅上去的一刀……伤到了仙人的灵L，所以暂时闯入了小师弟的精神世界。”
宸枫越说越觉得合理，他都要被自已这套理论说服了。萧胤看着面前似乎应付完了一件差事，开始沾沾自喜的小松鼠，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其实也不大清楚为什么要来找这个人，不如说，他现在对自已的记忆也很混乱。他把刀理所当然的捅入对方的身L，在那一瞬间，他听到对面的人的声音，不如往日里的温柔可人，反而在咬牙切齿的嚷嚷着赶紧关闭他的痛觉感知，然后，他就听到了第叁个声音没有感情的应答着，通时蹦出了很多他不清楚含义的词汇，但他的行动却莫名的迟缓起来，第二刀也迟迟砍不进去，仿佛在他每次下定决心要动手时，都有一股不可知的威压在限制住行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萧胤收起武器，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几乎要被他揍到碎掉的本命剑，他一方面看着少年痛苦的流出眼泪，另一方面听着他和所谓‘系统’毫无情感的交流着，甚至在对押着双方胜负——即使那把剑已经快要碎掉了，到底哪一方，才是真实的？
他没有碾死一只行动将木的虫子的爱好，于是转身，飞也似的逃离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他疯狂的搜刮着混乱的记忆，遇见少年后他似乎变得更强大，更易怒，也更沉默，更脆弱，年轻的少主想象不到记忆中让出那些行为的人是他——而在越来越混乱的记忆中，他终于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了系统这个词汇。
这个人，本来该是他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