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186块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唐宗显一顿随后抬头一脸凶狠∶“就这么点路程要186?欺负外地人是不是?”
那司机被他吓得一愣然后赶紧说道∶“这打表的,就这么多,还过了一个收费站,我这里全程都是开监控的。”
唐宗显看了一下表,上面确实是显示186,“现金!”说着抽了两张红的,“找钱!”
那司机看了一下钱∶“二十转你微信行不行?”他刚说完就被唐宗显瞪了一眼,覃宗显一米九的个子,长相比较刚毅且又留着一平头,就这一眼都让这司机发怵,连忙东找西翻地翻了二十零钱给他∶
“您慢走!”
“啪!”
唐宗显车门一甩上,这辆出租车就转头立马就走,一秒都没有迟疑。
唐宗显看了一眼车屁股然后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烟盒都有点皱巴巴的,唐宗显边吐着烟边抬头朝着远处延绵的山脉,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的第三个山头能看得到一小片的坑,虽然很小,但是唐宗显的视线特别好。
两个月前他们还在那座山上开过矿,只是没想到的是被举报了,钱没赚到不说,还进去了一段时间,就连掏出家底买的三台挖机都被扣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唐宗显看着那一小块坑越看手里的烟就抽得更凶了,没两下就只剩个烟屁股了,他最后吸了一口,随手一扔,想再抽一根的时侯,烟盒里就只有两根了,迟疑了
一下还是把烟塞回了口袋里面。
没一会儿就又有一辆小三轮往这边颠,最后稳稳地停在他旁边。
“显哥!”霍繁给开三轮的大爷五十块,立马过来:“是不是等久了?来奶茶,没加糖。”霍繁还给唐宗显带了一杯奶茶。
覃宗显掏出一支烟给他:“你什么时侯出来的?”
“谢谢显哥,也就一个星期前,显哥....实在是对不住啊!”霍繁一脸愧疚,烟拿在手里都迟迟不点。
覃宗显把火机丢给他:“怪不了你,都载了。”唐宗显把吸管插上,霍繁这才点烟,然后两人就一人喝奶茶一人抽烟,通样都看着前面的山。
霍繁一支烟抽完之后还往后看了一眼:“邹闵不会放我们鸽子了吧?”
唐显宗眼神一直在那片山上:“再等一会!”
他话音刚落一辆面包车就朝着这边过来了,
对方见到他们还嘀嘀按了一下喇叭,邹闵这才放心些:“这小子.....”
“显哥一切都准备好了。”车子刚刚停下来,邹闵就邀功般地伸个脑袋出来。
唐宗显把剩下的奶茶一口闷,杯子直接捏成团,“走!”
唐宗显上了车之后发现车里干干净净地顿了一下:“东西呢?”
“在后备厢里呢,不然多碍事,对了,吃的也在后备箱,显哥你们要不要先垫垫肚子?”
“不用
!”唐宗显坐好,然后也给了邹闵一支烟,“家里面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顺利的话也去不了多久,家里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了。”
唐宗显看了一眼霍繁,霍繁更是甩甩手∶“我家里有人呢,没什么。”
唐宗显点点头,多的就没说,原本崭新的面包车越往破旧的土路里面开,没一会儿就被上了一身的泥漆,跟本地送货车没有区别。
一辆车身裹灰的面包车窗子紧闭,车经熟路地穿过村子,在牧羊人好奇的眼神中直往更深的山里开去,一直到寂静的深夜,车子才在深岭处停下来。
三
个大男人下车看着眼前压抑阴密的丛林,细细看了一下之后邹闵说:“没路了,看来只能走进去了。”
唐宗显没回答,他的转头看向一直都不老实的后备箱,后备箱里面的东西已经是折腾了一路了:“那就走路进去。”
霍闵打开后备厢拉了一只羊下来,当然了,这头羊其实是他们顺手牵来的,“放心吧,我们准备得这么周全。”
邹闵还是回头看了一下身后他们,后面有一块田地上还留着他们的车胎痕迹,内心的不安也稍微冲散了些,这森林看着有些压抑,但是周围还有庄稼,说不定里面也有呢,可能也没那么荒凉。
三人带的东西很多还牵着一只羊,所以也不是那么快,这羊还时不时叫一下,霍闵就在旁边扯了一把草在前面引着,这羊才稍微快一点:
“这玩意还真是耽误事,要不找个地方给解决了算了。”
“这才到哪儿?就要把口粮给吃了?”唐宗显在前面探路,这路是越来越难走了,他们本来就是打算再回他们之前开矿的那座山的,但是出来一次之后他们也低调了许多了,不可能直接开车走之前他们挖出来的大路,只能多绕几个村子,然后从侧边走路进去。
不过这次他们也不是冲着挖矿去的,几台车子都被扣了,他们不可能用手挖,这次他们是奔着更好的东西去的,只要是找到了那东西,那可比挖矿来得快。
这事还得回到被举报之前的前一天,那一天下了点雨,开挖工作暂时停了一下,就在唐宗显出去看一下雨有没有要停的趋势的时侯,在从山上冲下来的泥水中他无意捡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绿色的圆珠子,就跟鸽子蛋大小,唐宗显捡起来的
时侯第一眼觉得这就是一个玻璃珠什么的,于是就随手就放帐篷里,但是那天雨就没有再停过,三人也就只能窝在帐篷里面。
、山上的雨天要比平时都要阴暗,所以在傍晚的时侯他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唐宗显随手扔在旁边的那颗珠子居然在发亮。
这下把三人都给激动到了,当下他们就想到了夜明珠,于是他们连夜就在网上找了一个人懂行的人问了一下,答案是肯定的,这确实是。
于是当晚他们就跟那人谈好了价钱,原本是要高价的,但是那个人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这玩意来得就不正当,所以半吓地把价格降了好多。
对于唐宗显他们来说这玩意得来得一点成本都不要,只要不是太烂价他们都能接受,所以就用五十万就把这夜明珠也给卖了。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报应会来得这么快,第二天他们就被抓了,这五十万也成了他们的保释金,不过他们还是进去了几天,除了邹闵。
邹闵也是交了保证金的,但是大头都被唐宗显和霍繁给担下来了,所以唐宗显和霍繁在里面的时侯邹闵就在外面打点
一切。
他们上次是栽得彻底,好在人是出来了,所以他们又开始找一个新出路。
继续偷采是不可能了,但是钱不可以不赚,在荒山中突然发现一颗夜明珠说明可能还有其他东西。
毕竟那一片山很深,里面会有什么这就不好说。
话说是富贵险中求嘛!
夜里在山里穿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定还会走偏了路,虽然说他们是求财心切,但还是要命的,所以走了一段之后他们就不走了。
找了一个比较平坦一点的大树下凑合一晚
。
随口吃了一点饼干,霍繁一直盯着那只羊:“要不把这羊给解决算了,拉了一天我实在烦死了。”
“啊?”邹闵看了一下周围,“那要生火,这样暴露性会大一点。”
“切~这都到什么地方了,谁能看见?”霍繁眼神已经跃跃欲试的,但他还是看了
一眼唐宗显,在他们三人里唐宗显最有话语权。
三人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混也一样混,但是就唐宗显的胆子最大也最讲义气,他们两人是从小到大的膜拜覃显宗,就算是在两人穷得快吃不起饭的时侯,都是唐宗显养着他们。
唐宗显家从小家境都不错,从小到大他们两人可以算是被唐宗显给投喂到大的,所以两人都忠于唐宗显都是跟着他干的。
也就是在那
一次唐宗显掏干了家底干了一回错事之后,一朝回到解放前,然后不死心的三人也就打着总得试一试的想法再准备勇一回。
见唐宗显也没反对,霍繁依旧准备直接来个烤全羊了:“你把火生一下。”他吩咐着邹闵,自已拿了一把小刀准备去给羊放血。
邹闵看了一眼唐宗显,最后只能有些无奈地捡了一些干树枝吭哧吭哧地开始生活。
霍繁用指腹试了一下刀口,嗯,锋利度还是挺够的,他想的时侯就是一刀能毙命,但是就在他靠近这只羊的时侯,这只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那边邹闵的火生得很快,霍繁在这只山羊的眼睛里看到了火光,还有自已,在这双眼睛里面,自已仿佛正在火海吞噬一样,而背后却是无尽的深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霍繁在这一刻突然生起一丝恐惧,原本是叫嚣着要杀羊的,这一刻却怎么都无法再动手。
唐宗显看霍繁在那里站了半天都没动静,刚要喊他,就在这时侯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唐宗显立马就警觉地站起来了。
霍繁也回过神来,几乎是通一时间往后看,然后就跟一个瘦弱的身影对上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们看到的那个牧羊人,那个牧羊人看到他们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那只被拴着的羊,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非常愤怒的:
“我就说怎么数都少一只,我放了四十多年的羊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原来在这里!”
唐宗显他们也没想到会被找到,而且是这么晚了找只羊都能找到这里,多少也有些心虚的,于是就下意识地狡辩:
“原来这羊是你的啊!我们在山上捡到的,还以为是野的呢!”
但是这老头明显是不好糊弄的,直接就拆穿了他们:
“我见过你们,之前在村子里开车路过的就是你们吧?我的羊就是在那个时侯被
你们偷了的,看你们也不是本地人,来这里让什么?还偷我的羊?你们是不是想坐牢?”
之前那几句都无所谓就是这后面的两个字直接就刺激到了三个人,特别是邹闵,他连忙站起来:
“不是的,你误会了,这羊真是我们捡到的,也不知道是你的,你看这羊还好好的,那牵走就是了,就是误会。”
他过于的急切的解释让这老头更是不信,而且越发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态度就更加强硬起来了:
“你们说的我一个字
都不信,哪家好人大半夜地毁在
山上?这事你们也别跟我说了,直接上局子去。”
这老头说着就拿出了一台老年机,看着他要按下去,唐宗显眼神一变唰一下就站起来,他人本来就高,阴沉下来的时侯确实很唬人,但是那老头就是个缺心眼,硬是要报警,唐宗显怎么可能让他报
于是二话不说地去抢手机:“报个屁?羊你自已拉回去,要是敢多说个字你也别想好过。”
“你个小瘪三,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你爷爷我都在这里放了四十多年的羊了我怕你.....啊~”
这老头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宗显揍了一拳,唐宗显这一拳没个轻重,直接就把老头给揍倒在地了,他在地上蹬了两下腿然后就彻底没动静了。
这可把其他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周闵唯唯诺诺地开口:“显....显哥,他不会....”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唐宗显瞪了
一眼。
唐宗显蹲下去看了一下,先是试了一下这老头的鼻息,随后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没事,就是晕过去了。”然后他看到这老头鼻血都出来了,有些不耐烦地从这老头的衣摆扯下一块布,比较粗暴的塞住了在流鼻血的那只鼻孔,从容地站起来:“先走吧!”
霍闵看了看这老头再看看这只羊最后也没说什么。
就邹闵实在是不安:“就这样把他扔这里了?”
唐宗显得很是冷漠:“不然呢?他又没死,我可不想再进去了,我已经赔了个底朝天的,现在我非常需要钱你懂得吧?”
然后邹闵就闭嘴了,他们连羊也不要了,临走前邹闵害怕发生意外把认真地把火给灭掉了。
在虚烟中三人的身影越往丛林深处,最后消失在了黑夜中,只有被拴着的羊很是沉默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头。
在最后一缕烟也断掉的时侯
——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