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聂风华的话，聂平生的眼中不由得光芒闪烁。
几分自豪感不由得油然而生。
这可不是聂平生对自己的自豪感。
而是对于林牧野的自豪感。
只有他知道，76号种子，是林牧野送来的。
虽然不清楚林牧野为什么不让他告诉别人。
但聂平生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的确很完美。”
“比起我们之前研究的所有种子，都要完美。”
“解决了许多我们还未曾解决的问题，几乎各项指标都不错。”
聂平生一边看着眼前的种子，一边喃喃道。
听到这话，聂风华顿时感觉很是奇怪。
不对劲啊。
平常无论研究出的成果有多么好，突破有多么大。
但聂平生永远都是一种“还可以再好”的态度。
怎么今天，居然夸起了自己的研究？
“爸，你……是不是累了？”
聂风华试探性的开口道。
“但是，它可以更好。”
聂平生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啊？不可能吧？”
“就目前的科学水准来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突破极限了。”
“如果还想做到更好的话，根本……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产量、口感、质量都是位居世界第一，根本没有任何国家的种子能与76号种子匹敌！”
“爸，你是不是对自己要求太严格了一些？”
聂风华彻底震惊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很执着的人。
但没想到，居然执着成这样。
即便这样，都不能让他满意吗？
聂平生摇摇头，直起腰来缓缓的道：
“产量、口感、质量……”
“你刚刚说的这些，就是你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吗？”
聂风华不由得一愣：
“难道……不是吗？”
“这是标准啊。”
聂平生重重的摇了摇头：
“76号种子最大的突破，不是这三项的任意一项。”
“而是，它有一种新的可能性，探索出了一个全新的道路。”
聂风华被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的。
这不是聂平生自己研制出来的吗？
怎么听起来仿佛是在说别人的研究一样？
他不由得挠了挠头，喃喃道：
“我……不理解。”
聂平生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沉声道：
“从一开始我们开始研究1号种子的时候。”
“大致方向就定在了一点。”
“便是转基因技术。”
“以至于直到75号种子，我们一直都是在围绕着转基因技术来进行研究。”
“可转基因技术虽然能有效的提升产能。”
“但却极大的影响了口感和粮食本身就具有的营养。”
聂风华一边听着，脑子里一边发懵。
“可……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转基因技术是目前最有办法能解决大国温饱问题的。”
“爸，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抛弃转基因技术吧？”
“如果这样做，那我们从零开始还是小事。”
“一旦失败，无疑是在浪费大国的资源。”
“您也知道，眼下大国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啊。”
“前段时间，大国已经将我们的科研资金减少了百分之二十……”
聂平生摇摇头，沉声道：
“不会从零开始的。”
“因为76号种子，就已经成功脱离了转基因技术。”
“什么？！”
聂风华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脱离了转基因技术？
这怎么可能？
但看聂平生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没有完全脱离，但的的确确已经很不像是转基因技术做到的了。”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
“转基因技术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因为我们需要产能。”
“现在产能上来了，我们才有喘息的机会，能开始慢慢尝试脱离转基因技术。”
“76号种子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
“口感上的极大提升，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还有一些难以解决的难题存在。”
“想要将转基因的产能优势转移到自然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到这里，聂风华算是听出来了。
他的的确确知道聂平生一直都想摆脱转基因技术，回归自然。
但是这一点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但他没想到，76号种子居然已经开始尝试突破了！
“那爸，您现在有头绪了吗？”
聂风华深吸一口气。
既然父亲都说这么困难了，那想做到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
但他也记得小时候聂平生最常告诉他的话。
大国人，需要先吃饱，随后再做到吃好。
口感是很重要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营养。
转基因技术研究出的种子牺牲了营养达到了快速生长和产量大幅提升。
可营养方面几乎缩水了整整一半。
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目前我已经有了新的突破。”
“这么着急叫你回来，就是让你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
“全力将77号种子的方向转变。”
“这件事……咳咳咳咳！”
聂平生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猛然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爸！”
“快，叫救护车！”
这下顿时让聂风华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然而，聂平生却是摆摆手道：
“不用。”
“老毛病了，不要紧。”
“你要记住，77号种子，甚至乃至后面的78号，79号种子。”
“一定要突破转基因技术的桎梏。”
“只要超过这个阈值，我们就能彻底做到全面超过原有的自然品种。”
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父亲。
聂风华顿时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您！”
……
思绪回转，聂风华不由得揉了揉额头。
其实早在那时，聂平生的身体就已经呈现出超负荷工作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了。
只是当时聂风华并没有在意。
现在想想。
如果，当时能够直接带着他去看医生的话，或许他也就不会离开的这么突然了。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分明知道父亲的脾气倔强，还选择相信他的话？
“大哥，77号种子，能给我看看吗？”
就在这时，林牧野突然开口道。
聂风华微微一愣，思绪瞬间被拉回来。
他重重的点头道：
“可以。”
“其实，我带你过来确实也想让你看看77号种子的进展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