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怡吓得惊叫一声,心疼不已,恨不得马上跳下床,可被唐秀娥拦住了。
“姐,你干什么!你要怪就怪我,干嘛打宴卿哥哥!是我让宴卿哥哥娶我的,他也是心软可怜我……”江怡哭着朝我嚷嚷。
我懒得理她,感受着脸上密密麻麻的针刺感,看向顾宴卿泛红的侧脸,冷冷地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可惜这一巴掌,不足以抵消你的罪过。”
我转身摔门而去,泪水不可遏制地滑落脸颊。
看,这就是我的家人,我深爱的男人。
他们明明应该是这世上最疼爱我,最呵护我的人,可偏偏伤我最深,刺我最痛。
回到车上,我努力平复心情,告诉自己不值得为这种人伤心落泪。
手机响起,我拿过看了眼,是闺蜜李云微。
“喂……”
“顾少奶奶,你是不是忘了我俩今中午有约,人呢?不会被顾宴卿扣住了吧?”李云微还不知我这两天经历了什么,跟我调侃着。
我微微皱眉,这才想起前几天约了闺蜜今中午吃饭,原本是要商量婚礼彩排的事。
“我一会儿到。”
婚礼彩排是不必了,但这事得跟闺蜜说一声。
在餐厅见到李云微,许是我刚刚哭过的眼眸有些红肿,她一眼瞧出我不对劲儿。
“怎么了?眼眶红红的,又跟你家里吵架了?”李云微关心问道。
我跟原生家庭的关系有多糟糕,李云微全都知道。
没有回答闺蜜的疑问,我冷静淡淡地道:“微微,婚礼没有了。”
李云微正在倒茶,闻言吃惊地抬眸看我,顿了下,“你胡说什么?婚礼就在下周,怎么没有了?”
我笑了笑,心里一片麻木,“准确来说,婚礼不变,但新娘不是我了。”
李云微放下茶壶,起身越过餐桌,一手搁在我额头上,“你是不是生病脑子烧糊涂了?尽说胡话。”
我拉下她的手,让她坐好,省得等会儿太震惊摔到地上,然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简短道来。
李云微瞪圆眼睛,嘴巴持续张大,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靠!顾宴卿是疯了吗?江怡脸上天天写着‘绿茶婊’三个字,他眼瞎看不见?婚礼突然换新娘,他不怕满座宾客嘲讽,把他骂上热搜吗?想作死也不必玩这么刺激的。”
李云微义愤填膺,声调高亢,把周围客人都吓了一跳。
“不行,我要打电话骂他一顿!”
她性子火辣,比我还厉害,说着就拿起手机给顾宴卿打电话。
我身心俱疲,静静地喝着茶,没有阻止她。
“顾宴卿,你是被江怡下蛊了吗?她得绝症关你什么事?江晚跟你在一起六年,她为了治好你的病付出多少你都忘了?要不是她给你当输血机,你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吧!忘恩负义的狗玩意儿!”
“还有,你什么时候跟江怡好上的?你俩该不会都滚床单了吧?老娘见过渣的,没见过渣到你这么人神共愤的!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怕婚礼上被人……”
李云微一口气强势输出,足足骂了五六分钟没停,直到服务员过来提醒,示意她小声些。
我不想丢人现眼,起身夺过她的手机,挂断了。
“你挂断干什么?我还没骂完呢!不光顾宴卿要骂,那绿茶婊更得骂!得绝症就了不起了?就能抢自己姐夫了?”
李云微气到失控。
我赶紧给她倒了杯茶,安抚:“算了,别影响人家吃饭。”
李云微看了看周围异样的眼光,这才压下脾气。
“顾宴卿到底怎么想的?他爱江怡吗?”李云微想不通这些,好奇又苦恼地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爱我。”
否则,如何做出这种荒诞奇葩又恬不知耻的事来。
“江怡就是心理变态,这些年她事事都要跟你争抢,顾宴卿难道看不出?”
我扯唇一笑,“他一直觉得我想多了,对江怡偏见太深。”
李云微气得连喝了好几杯茶,又突然问:“那他知不知道,江怡江浩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妹?”
“应该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过。”
毕竟是家丑,谁没事说这些。
哪怕是最爱的人,也不能把自家不堪的一面全部展示。
否则,当不爱的那一天到来,这些丑闻就会闹得人尽皆知,还会成为对方伤害自己的利器。
“不知道啊?”李云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哼,我倒挺期待,顾宴卿认清江怡真面目的那天,肯定悔得跪地大哭。”
我笑而未语。
他悔不悔,都跟我无关了。
吃完饭,李云微安慰我:“好歹得到公司做为补偿,这种垃圾男人,丢就丢了,以后好好搞事业。”
闺蜜提到这话,让我想起公司变更法人还有些程序没办。
“是,你说得对,我不该为男人黯然伤神。放心吧,我没事,早点认清人渣也挺幸运的。”
跟李云微道别后,下午我就约了顾宴卿去办理法人变更手续。
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见到他时,他半边脸上还印着五指印,清俊的模样平添了几分滑稽。
“动作快点,这边办完再去把离婚证领了。”见他走路不徐不疾的,我低声催促。
我们领证刚一个月,早知如此,就不该5·20那天早早去排队了。
顾宴卿目光忧郁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从工商局出来,我们直奔民政局。
谁知到了后得知,离婚要先预约,再来提交材料。
然后等三十天冷静期,时间到了后,双方仍然坚持要离婚,再去办理离婚证。
我沮丧又烦躁,拿出手机当场预约,却只能约到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
也就是说,当顾宴卿跟江怡举行婚礼时,我依然是顾宴卿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这TM的什么破事!
顾宴卿看我脾气暴躁到极点,压低声温柔地道:“这事不急的,江怡也没有催我。”
“我急!”我猛地抬眸怼他,把他吓了一跳。
我愤愤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下,问:“她就不怕等不到那一天吗?”
顾宴卿脸色僵住。
毕竟离婚这么麻烦,只要我不配合,一年半载都离不了。
江怡就算做了新娘又怎样,法律意义上,她不是妻子,顶多算小三。
顾宴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步伐朝前一步,还是那般温柔地道:“那我们就不离了,省得以后还要来复婚。”
我脸色极其讶异,瞪着他,无法理解这话。
到现在,他依然自信地认为——等江怡死了后,我会跟他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