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乔卿仪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乔卿仪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陆怀瑾……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陆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乔卿仪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陆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陆怀瑾!
乔卿仪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陆执与身边拉开。
乔卿仪泪痕未干,满脸惊慌:“陆怀瑾,你干什么?!”
陆怀瑾拿出证件:“陆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乔卿仪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陆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卿仪,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乔董。”
乔卿仪一怔,终于明白陆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陆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乔卿仪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陆怀瑾扫过乔氏夫妇的墓碑,越过乔卿仪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乔卿仪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乔卿仪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乔淮……
三天后的下午,乔卿仪在看守所见到了陆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陆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乔卿仪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乔律师,他会帮你的……”
陆执与摇了摇头:“卿仪,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陆怀瑾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乔卿仪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陆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乔卿仪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乔卿仪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乔卿仪看着陆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乔卿仪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3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陆怀瑾。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陆怀瑾的声音:“乔卿仪。”
乔卿仪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陆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陆怀瑾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陆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乔卿仪反问。
陆怀瑾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乔卿仪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陆怀瑾,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乔卿仪阔步离开。
陆怀瑾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回到酒店,乔卿仪拿到陆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