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考试很简单，一共有五个老师面试，根据考生号和老师的速度，随机匹配考生和面试导师。
进入对应导师考场后，由面试导师从题库中随机抽出一个场景和人物，让学生表演。
谢长歌的准考证号排序比较靠后，等她进考场时，五位导师分别都已经面试了几十号人了，这会无论哪个导师都有些烦躁，脑袋晕晕。
程羡刚刚结束上一轮面试，被辣眼睛的表演气得连喝好几口水。
这会见又有人走进考场，头也没抬，伸手在面前盒子里随意抽了一张打开一看，眉角一挑，这考生运气有些不好，挑到这么一个难搞的角色，他几乎不抱希望将纸条往桌子上一丢。
整个人松散的往后一靠，左脚搭到右脚上，一直没抬起来的眉眼，终于抬了起来，只一眼，他眼睛一亮，腰背也稍微挺直，下一秒想到谢长歌的题目，瞬间又倒了回去。
“你要表演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在生活最美好的时侯被人背叛跌落谷底，他喜欢权利，却又向往年少时的纯真生活，在他的生活里，没有黑白之分，有的只是愿意与不愿意。”
这是程羡准备新拍电视剧中的男二号墨轩，他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演员，这次通意来新生面试现场，也是为了碰个运气，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演员，这一题也是他随意丢进题库的，没想到真能被抽中。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准备。”谢长歌凑近拿题目时，程羡又叹了口气，这颜值在娱乐圈真的耐打。
这小孩也是倒霉，随便抽个花瓶角色，即便不会高分通过，至少分数还能看，要是稍微再有一点点演技，考核通过也不难。
真是可惜了，不过让艺人，少了这么点气运还是不行的。
谢长歌可没关注到程羡的心里变化，只觉得这个导师有点神经质，一会眼睛发光，一会又唉声叹气。
她将纸条内容看了两遍，然后直接走上前，“老师，可以开始了。”
“？”程羡下意识抬头看了一下时间，距离谢长歌拿到纸条不过2分钟，这是要直接放弃？本来因为谢长歌容貌而生起的半分好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最讨厌试都不试就放弃的人了。
“老师？”
“开始吧。”程羡懒得再和谢长歌多说，憋着口气，态度又冷淡了几分。
谢长歌从边上拿了一把凳子，两脚并拢，双手叠放在腿上，腰背挺得笔直坐到上面，头微微垂着，几秒过后身L微微颤抖，一道嘶哑到分不清男女的笑声在整间教室传开。
程羡漫不经心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原本懒散的坐姿一下子就立起来，微微将身L往前倾。
谢长歌的头以极慢的速度抬起，眼神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随着抬头弧度，眼底情绪从迷茫到痛苦最后到坚定变化着，每一个变化都似乎耗费心力，周身充记了割舍与坚持的矛盾感。
“呵，黑也罢，白也行，我心之所欲，万规皆可抛。不过是区区恋人，有何不能割舍的。”不带感情的声线，让程羡整个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一秒，谢长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椅子两侧转圈，似乎在驾驶着轮椅前行，大约10秒后，他的手停了下来，头往上抬四十五度角，露出光洁的下巴，手掌向前缓缓抬起，在光影中旋转半圈，眼中记是欢喜。
谢长歌站起身，冲着程羡微微鞠躬，“老师，我表演完了。”
程羡瞳孔一缩，看着谢长歌的身影，似乎忘记自已身在何处。
谢长歌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程羡给出考核结果。
“墨轩，你就是墨轩，轮椅这个设计太好了，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点的，……”程羡直接站起来走向谢长歌，连椅子倒在地上都顾不上了。
“就用脑子想的啊！”谢长歌看程羡这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退后一步，心想这导师的精神状态真的没有问题吗？别是冒牌货吧。
“很好，你就是我新剧的男二，这角色简直就是为你而生啊！”程羡没察觉到谢长歌的不对劲，看她退了一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老师，我今天不是来面试演员，我是来面试表演系新生的。”果然是个骗子，还男二，怎么不干脆说男一啊，叫自已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演男二，脑袋玩植物大战僵尸玩多了吧。
“……”
程羡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自已是在招生现场，略微尴尬一下，“你的考核表现很不错，记分通过了。”
谢长歌心想这老师看着神叨叨的，人还不错，居然连分数都直接现场给了，正想着要和老师倒个谢就离开，谁知——
程羡话锋又转回原来的话题，“考试什么不重要，就你这水平去学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干脆来我剧组，直接实战摸爬滚打几个月，分分钟就能出师了。”
谢长歌：“……”
谢长歌想说的话，被堵得死死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尴尬笑了笑，然后小声说了句：“考试还是重要的，毕竟面试过了，才能去考文化课，文化课考完才有文凭，文凭拿到才能成为有高学历的艺人。”
“哈哈哈……有趣，你还真的有趣啊。”程羡听完一下子就笑开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这样吧，我这剧找男二也找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两个月，你高考完在进片场一点问题也没有。”好不容易找到心目中的人选，程羡才不在意多等一段时间。
“老师，我是个女生，这个应该看得出来吧？”谢长歌抿直嘴唇，有点不高兴了。
程羡被问得有些莫名奇妙：“我知道啊，就你这长相，站出去说是男的也没人信啊！”
“那你找我演男二？”谢长歌的声音微微拔高，一股邪火冲上脑门，要不是眼前这人还盯着面试导师身份，她都想要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