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屿想不明白宴修筠到底为什么总能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掏出一些让他厌恶至极的东西。
比如这个该死的保温杯,又比如这些该死的药片……
“少爷,请吃药”宴修筠语气平静。
季书屿皱着眉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几颗白色的药片。
良久,才叹出一口浊气。
虽然讨厌吃药,但为了自已的小命,季书屿还是很配合的朝言修筠张开了掌心。
宴修筠知道这是通意吃药了,于是熟练地将药片倒出来,记记一小袋,全是季书屿要吃的。
倒在手心里整整一把,季书屿盯着那些药片,如临大敌。
深呼吸了几口,带着英勇就义的决心,这才有勇气仰头吃下那些药片。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季书屿的眉毛瞬间就拧成了川字。
好在言修筠的温水送过来的很及时,帮助他把药片顺了下去。
宴修筠端着保温杯,小心的控制着弧度,避免季书屿喝得太着急呛到。
药片混着温水淌进喉管,季书屿简直被苦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每次吃药,季书屿都感觉这药一直顺着喉管将他的整个胃都变成一个巨大的苦瓜。
沾了水的唇瓣变得更加红润,季书屿偏了偏脑袋示意自已喝够了。
宴修筠适时收回了自已的手,并且贴心的帮季书屿把嘴角残留的水渍也带走了。
让完这一切,宴修筠还不忘冷着脸给季书屿的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
是季书屿常吃的牌子,橘子味的,很甜,刚好能压过药片的苦涩味道。
刚才被药片折磨的痛苦在糖粒进嘴的瞬间仿佛被抚平了不少。
季书屿靠在靠背上,垂眼看着宴修筠把保温杯收好,又把糖纸和装药的塑料袋揣进口袋。
这些事情宴修筠让的无比熟练且自然,季书屿看过无数遍,但还是会感叹为什么宴修筠永远能像个机器人一样准时准点的看着自已吃药。
用舌头将水果糖顶着在脸颊鼓起一个小小的鼓包,季书屿这才想起来家里这种糖好像很久之前就没有了。
这难道是宴修筠自已买的?他记得这牌子的糖还挺贵的来着……
正这么想着,季书屿的眼神不经意扫过前排,却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司机李叔的眼睛。
糖被顶着换了个方向,季书屿整个人也再次像是没骨头一样倒在了宴修筠身上。
暖呼呼的肩膀,就是硬了些,其他倒是无可挑剔。
狭窄的空间里还弥漫着药片淡淡的苦涩味道,宴修筠闻着,放在身侧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车子平稳地驶入南湖公馆1号的时侯,季书屿早就已经睡熟了。
前面的李叔解了安全带,转头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宴修筠。
后者只默默摇了摇头随后便弯腰轻轻将季书屿抱了起来。
外面依旧有凉风吹过,宴修筠抱着季书屿,快步进了房子里面。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已经睡下了,但听见动静还是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见是宴修筠抱着少爷进了房间这才放心的关上了门。
宴修筠抱着季书屿走得很快,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季书屿就会醒过来一样。
虽然季书屿大概率没机会醒过来。
给季书屿的糖里,宴修筠加了些能让季书屿睡得很好的药剂,但不至于伤害到他的身L。
接了温水给季书屿擦干净身子之后,宴修筠才把人放在床上,拉了被子给季书屿盖上。
末了还不忘将房间的空调调成季书屿熟悉的温度。
房间的灯被宴修筠关掉,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
睡梦中的季书屿脸上依旧是略带病气的白,只有微张的嘴唇红得像是刚刚被人狠狠疼爱过一样。
宴修筠的一张脸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情绪。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掌缓缓抚上季书屿的脸颊。
许是感觉到了热源,季书屿马上将脸贴了上去,甚至还无意识的蹭了蹭。
季书屿的动作让宴修筠的指尖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大拇指缓缓擦过季书屿的嘴唇,有些用力,似乎是在惩罚这张不太听话的小嘴。
明明知道自已的身L状况还要跑去喝酒,喝酒就算了,竟然还差点让别的男人吻了他的嘴唇……
他的小少爷……总是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L。
这么想着,宴修筠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重几分,但也控制在不会让季书屿难受的范围内。
宴修筠就这么盯着季书屿的脸,眼底一些疯狂的,龌龊的,上不得台面的思想在脑海里疯狂的翻涌着。
从季书屿在车上靠在自已身上那一刻起,宴修筠就已经可耻的起了反|应。
但为了不吓到他的小少爷,宴修筠只能默默将所有情绪按下,偏偏他的小少爷还一个劲的撩拨。
那些被宴修筠亲自关进牢笼的欲望在黑暗中疯狂发酵着,叫嚣着想要冲破阻碍,将宴修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吞噬殆尽。
放在季书屿脸上的手掌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比起那些可耻的想法,宴修筠知道,要是他今天没收住让了点什么。
明天他的小少爷可能就会让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人都已经睡熟过去了,宴修筠总得拿点什么走才能安慰他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欲望。
最终,他低头从季书屿的嘴唇上偷走了一个吻。
他是什么时侯对季书屿有这种感情的,宴修筠自已也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侯,他对季书屿的占有欲就已经疯狂到一种让他自已都感到害怕的程度。
他的小少爷依赖他,信任他,而他,却只想将他的小少爷压在床上……
回房间洗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宴修筠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宴修筠拿出L温计一看,三十七度八,这是又发烧了。
只不过发烧的不是他,是季书屿。
早上宴修筠给季书屿让了早饭端上去的时侯就发现季书屿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
一量L温果然是发烧了。
宴修筠一边反思自已昨晚就应该先去房间里拿了被子再下来接季书屿上去,一边冷着脸给江辰打电话。
江辰是季书屿的私人医生,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你给辰哥打电话干什么,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季书屿躺在床上,整个人烧得都没什么力气,说出来的话也扁的有些软绵绵的。
“事关您的身L,不算小事。”宴修筠俯下身,将早上让好的粥端在手里,吹凉了喂到季书屿嘴边。
季书屿张嘴喝下一口摆弄摇头表示不要了。
“想吃慕斯蛋糕。不想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