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晓被唐笙这一通操作给整迷糊了,不就是提你初恋的名字一下,用得着翻脸吗?还当着长辈的面,这么没有礼貌。她从来都是喜怒都写在脸上,只有在学生面前的时侯,才会故意绷着一张脸,这样在学生面前才会比较有威严感,不至于让那些小兔崽子们太过嚣张。
莫淑英看着女儿气鼓鼓的一张脸,脸上扬起笑容,安慰道,“别生你哥气了,你哥和江希月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你哥受了很大的打击,也低迷了很久,所以,别跟他置气,给他时间,他会释怀的。”
莫淑兰则是一脸难过,她的儿子,只有她最知道。只是,曾经让他们觉得无比骄傲的儿子,现在感觉距离越来越远了,他从来不和他们沟通。以前觉得自已的儿子乖顺听话,学习成绩又好,她还暗自高兴,觉得自已命好,生了一个不让人操心的儿子,没想到,是儿子的叛逆期推迟了,二十五岁之后才叛逆,这让人无法招架。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甚至他看的世界也比他们辽阔很多,讲道理也行不通。莫淑兰暗自摇头,脸上苦涩地笑道,“晓晓,有空多跟你哥聊聊,你们比较有话说,他一个人住在外面,你帮我多照应一下他。”
“好的,兰姨。”上官晓嘴上应着,可是心里却腹诽,他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也套不出他什么话啊!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出来的时侯,是莫淑英开车去接的莫淑兰,莫淑英说完,转身去提刚买的礼物。莫淑兰也起身,拿起自已的东西跟莫淑英母女俩一起离开商场。
一路上,上官晓和两个长辈聊起了自已工作上的事情,自然是一路吐槽。莫淑兰作为一个老教师,把她工作三十多年的经验提炼了一些分享给她,虽然教的是不通学科,但是学生遇到的问题,很多都是相通的,这一路也算是相谈甚欢。
林雨落那边,上官晓离开后,她就把昨天喝酒后换下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洗,然后烘干。等待衣服洗好的时间里,她把桌上的狼藉收拾进垃圾袋,然后擦了桌子,用洗地机把地板拖了一遍,衣服烘干了,客厅也收拾干净了。
换好衣服,她下楼去吃东西。上官晓住的小区,是学区房,周围设施一应俱全。江城实验小学在老城区,新城区的实验小学分校,才有新的楼房,所以,这片也算是江城的高端住宅了,毕竟能上实验小学的,家里非富即贵。
吃饭的间隙,林雨落在手机上买了回家的动车票。老家离江城1个小时的动车,开车走高速大概2个小时就到了。林雨落很心疼妈妈,她觉得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人。女儿总是这样,母亲过得不好,她心里比谁都难受,比谁都想拯救她出这个火海。所以,母亲节,她势必要回去一趟。
吃完后,她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价格确实比平时贵了不少。手里抱着明艳的花,走在路上惹得周围人频频侧目。林雨落从小就受不了别人过多的关注,所以只能抱紧手里的花,加快脚步,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动车站。
每次坐动车回家,她都会选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感慨万千,毕竟,曾经来江城上学的时侯,还坐的是普通的绿皮火车,从老家到江城,得4个小时那么久,现在1个小时就到了。
以前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很想快点长大,长大以后,发现时间像是开了倍速,一晃眼,她就已经工作5年了,明明感觉才刚毕业,现在居然是毕业5年的老人了。就好像,她一个人静止在圆心,圆心以外的事物都在飞速地变化。
静静地发呆了一会儿,动车上的播音员已经在播报下一站停靠的准备了。林雨落抱着花起身,走到动车车厢门边等侯。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一个声音比较尖细,说道:“名扬这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搞定领导的女儿了。”
另一个声音比较低沉,“嗨,他身经百战了,搞定一个领导的女儿那不是易如反掌。而且你看他那张脸,小姑娘多看两眼就要沦陷。”
声音尖细的回道,“是啊,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脸长得好看就是有特权。”
另一个笑道,“要不你去整一下?”
“算了算了,糙就糙点吧,好歹我也有老婆了。”
两人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林雨落的眼前一片模糊。原来,自已也是他身经百战中的一战,多么可笑,亏她还以为他会等她,原来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自已这么多年的等待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动车停靠了,车厢打开,林雨落踉跄地从车上下来,反应过来这里已经到老家了,迅速擦干眼泪。周围很容易遇到熟人,他们看到了,不知道又会回去编个什么故事呢!
不断地告诉自已,没事的,不断地给自已加油打气,你是回来给妈妈过母亲节的。林雨落脚步迅速地离开那两个人林名扬的朋友,她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从动车站出来,她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从车窗往外看,眼前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景色。这几年的乡村建设,老家是越来越干净漂亮了。
原来每次梅雨季节会被淹的河道,两边修建起了高高的大坝,政府在大坝周围还建起了绿化带和小型的沿河公园,供人们散步。大桥上挂起了中国结的灯笼,每到节日就会亮起,把整个乡村点缀得分外好看。路边的树上还挂起了彩灯,每到夜晚就亮起星星点点的光。
虽然家乡被装饰得越来越好看,但林雨落再也没有看到过漫天繁星的银河了。属于她的盛夏,似乎已经远去了。
林雨落抱着花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的街坊邻居纷纷跟她打招呼。每次回家,都要经历这样一场大型的打招呼游戏。每次她都要在脑袋里重新梳理一下,这个乡亲是谁,把记忆深处的名字翻出来叫一遍。很多时侯,遇到实在叫不出来的,她只能挤出大大的笑容,然后嘴巴迅速张开,感觉是叫人了,但实际别人有没有听到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