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就是我们学校。”池煊野指着前面不算大的学校。
“挺好的啊!”
“好不好的不重要了,还有不到半年就毕业了,说真的还真有点舍不得。”池煊野摸着围栏,心里凝重。
“对了你之前说你没手机,怎么这么快就买了一个?”
池煊野挑眉,“想听真话?”
“不然呢?”季南风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怕你回去受委屈的时侯没人诉说。”池煊野收起笑意,“更怕你走了以后再也联系不上。”
“谢谢你煊野,真的谢谢你。”
“客气了不是!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的那一刻,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池煊野拍拍胸脯保证。
“大哥就是他们,上次就是这个泼妇把我的头打出了血。”
池煊野和季南风闻声回头,他们冷眼看着之前的一帮混混,真是冤家路窄。
池煊野往前一步挡在季南风面前,“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季南风被池煊野护在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挡在自已前面,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打了老子的人就想善罢甘休?”混混头目一副凶神恶煞的怒视着两人。
“我今天可没空搭理你们,赶紧滚蛋!”池煊野侧眸给了季南风一个眼神,“走。”
季南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对方人太多,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不一定能走得掉。
“我让你们走了吗?当我们不存在是不是?”几个混混嚣张的拦住去路。
“人是我打的和她无关。”池煊野又一次把季南风护在身后,“有什么事你们冲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女孩子。”
“妈的少跟我来这套!”混混头狂妄的吐了一口口水,随后一起扑了上来。
“小心。”池煊野阴沉着脸,一手护在季南风面前。
顿时几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一起,池煊野一边打一边照看着季南风,生怕她被偷袭。
“你个没爹妈的狗杂种,老子打死你都没人给你收尸。”混混头目一边打一边过着嘴瘾。
季南风怒目四处寻找,捡起地上废弃的铁管,浑身戾气的冲到混混头目面前,“我去你大爷的。”
混混头目显然没料想到季南风会来这么一招,他捂着脑袋,吃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血顺着他的眼角流下。他用手一摸,记手的鲜红,他不停的咒骂着,“给我打死这俩个狗杂种!”
恶毒的咒骂格外的刺耳,季南风一把把手塞进对方的嘴里,扯住对方的舌头,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七的抓着对方的脑袋,“我让你骂!我让你骂个够!”
被打的混混头目一张嘴恶狠狠的咬住了季南风的手,她吃疼的直跺脚。
池煊野一脚踹在对方脸上,对方痛的嗷嗷直叫。
季南风趁机收回手,池煊野心疼的蹙眉。
“干什么呢?”一辆警车路过,几个警察冲了过来。
几个混混看到警察吓得爬起来就跑,有的甚至踉跄的又摔倒。
“疼不疼。”池煊野单膝跪在地上,心疼的看着被咬出血的手。这一刻他显得有些慌乱,想去触摸,又怕弄疼她。
“好疼啊!你得带我去打狂犬疫苗,我可不想得狂犬病。”季南风开着玩笑,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傻啊!把手往别人嘴里送!”池煊野生气的呵斥。
“你没听见他骂你啊!我本来想找东西堵住他的嘴,可是脑子一短路直接把手塞他嘴里了。”季南风委屈的吹着手,”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
“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心疼。”池煊野无助的杵在原地,他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毕竟他听得太多了。
季南风烦闷的吐了口气,“算你有点良心。”
“你们俩也跟我们走一趟!”警察把混混抓住往警车里塞。
到了警察局,几个混混吓得一声不吭。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显然有些不耐烦。
“警察叔叔,我和我哥在学校外面溜达,遇到这几个混混,他们一上来就挑衅我们,还要我们给他们保护费。我们没有,他们就对我们大打出手!”季南风说着把自已受伤的手伸到警察面前,“喏你看我这手被他们咬的。”
“她......她胡说,我们没跟他们要保护费,他们诬陷......”几个混混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南风的表演,气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闭嘴!你们几个天天在街上混吃混喝,打架斗殴,是觉得我们管不了你们还是怎么的!”警察厉声呵斥,“都是年轻人怎么那么不思进取,国家需要的是人才不是你们这群靠武力解决问题的蠢材。”
“对警察叔叔您说的真对,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季南风一本正经的在一旁附和着。
池煊野坐在一边看着季南风贱嗖嗖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这种场合笑不太合适,只好死死的掐着自已的手指,防止自已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季南风嫌弃且危险的眸子瞥了一眼,因为憋笑而浑身发颤的池煊野。
“行了你们两个先回去,你的手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警察交代。
“谢谢警察叔叔关心,你们辛苦了。”季南风站起来深深的鞠躬。
走出派出所,池煊野拉着季南风受伤的手,“疼吗?”
“废话,我咬你一口试试。”季南风嫌弃的把手上的血渍往池煊野身上擦。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手,走我带你去医院。”池煊野惋惜的说道。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快回家吧,不然奶奶该担心了。”
“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立刻跑回家,而不是留下来帮我。”看着季南风紧锁的的眉头,池煊野赶紧解释,“我很感激你帮我,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伤,这种场面我再熟悉不过,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季南风沉默,随后抬头,“我知道你应付的来,我也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不想你像我一样,在发生事情的时侯永远都是一个人。”
“南风我......”
“你觉得打架对我来说会陌生吗?”季南风苦笑,“它可是一直伴随我左右的东西啊!我时常想,如果有个人在我被欺负的时侯帮我一把该有多好,可我等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最后都是以失望告终,渐渐的我也就不再期待了,因为我知道没人愿意帮一个被唾弃的人......”
“不会的我愿意,我说过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义无反顾的陪在你身边,你信我好不好!”池煊野极为认真的承诺。
感激的点点头,后知后觉,脚踝处一阵刺痛,季南风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还有哪里伤到了?”仔细的打量着,池煊野慌乱的有些无措。
“脚踝疼,刚才没注意,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是小伤,休息一晚上就好。”季南风故作轻松。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季南风蹙眉,“再不回去奶你真的该着急了。”
“南风!”
“池煊野!”
两个人低吼着彼此的名字,随后陷入沉默。
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沙沙作响,池煊野委屈的嘟囔着,“我只是担心你。”
季南风倔强的别过头,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真的不想去医院,她害怕那个地方,只要一靠近那里,她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无法呼吸。
看着季南风颤抖的身L,池煊野一下子慌了,“南风......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我......”
“你知道医院的太平间外有多冷吗?”
“什......什么?”池煊野心里一紧。
“我五岁那年妈病重,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在身边。”季南风自顾自的说着,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即使知道自已快死了,她都没有怨恨过任何人,还一遍遍的嘱咐我不要恨,这是她的命,她认!”
瘫坐在大雪里,泪水打湿她凄凉的眸子,“我那会小,根本不懂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只知道我只要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好。”
“可是......”季南风哽咽着,“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老天都不愿意记足我。”颓废的躺在雪地上,任由泪水流下。
池煊野侧着身子躺在季南风身边,静静的聆听,他知道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我妈每天都在期待他的出现,可......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说到这里季南风发狠的攥紧手里的雪,“从那一刻起我就恨他,每天都在诅咒他,希望死的是他。”
“可是天意弄人,我妈还是抱着遗憾走了。”季南风缓缓睁开眼,雪花无情的砸落在她的眼角,“我看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把我妈推进一个房间,我不哭不闹蹲在门口的角落里等着,我想只要我等的够久,我妈就一定会回来的。”
“那一天也下着大雪,太平间门外空无一人。我冻得发抖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时不时的偷看那扇门,可它始终没有再打开过。”仿佛用去所有的力气,季南风重新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瞬间将眼角的雪融化。
“我妈走后,医院通知他,他带着虚情假意的眼泪出现在我面前,可我分明可以看到他眸子的厌恶,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垃圾一般。我恨透了他,痛恨老天为什么不长眼,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季南风发狂的抓着自已的头发,发出一阵凄凉的叫喊。
这一刻的心疼达到了极点,将季南风揽进怀里,“对不起......”努力的安抚着怀里已经崩溃的人,池煊野此刻后悔的要命,恨自已没有察觉南风的异样,恨自已让她又一次回忆起痛苦的往事。
“我恨他!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妈?她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她,为什么......哪怕在最后一刻他能来见她一面我都不会这么恨他。”回忆犹如潮水一般袭来,往日被埋藏在心底的痛一旦被触及就无法轻易收回。
池煊野心疼到胸口发闷,即使季丛飞如此不待见她,她都没有因为自已而恨他。她的恨仅仅是因为她妈妈所受的委屈,又或者是恨自已当时的无能为力吧。
再多的话都不足以安慰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池煊野唯有紧紧的将季南风抱在怀里,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他何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