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关雎宫的宫女和负责玉清宫膳食之人都带上来。”
片刻后,关雎宫的宫女和负责制膳、送膳的下人们便被带入殿内,一个个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此时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灾祸。
皇后的目光冷冷扫过这些跪着的人,缓缓开口,“若是你们自已站出来供出幕后之人,本宫还可饶你一命。否则,今日谁也逃不了责罚。”
然而,大殿内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他们明白,若是站出来了,那丢的可就是性命。
皇后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悦,但她早已料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她轻轻摆手,示意太医上前。
“皇后娘娘,马钱子本身带有极为苦涩的味道,尝起来极难入口。下毒之人必定将马钱子磨成粉末或是泡水之后,加入到容贵人的糕点之中。由于马钱子的毒性极强,处理毒药之人应当也会受到影响,可能已经出现了中毒症状。”
太医的话音刚落,大殿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跪在一侧的一名宫女突然身L左右摇摆。
她的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眼神涣散,嘴角开始溢出白沫,随即整个人倒在地上,身L剧烈抽搐起来。
一旁的宫女惊呼,场面一片混乱。
皇后脸色微变,立刻示意身边的宫女将她托上前来。
宫女们赶忙将那名中毒的宫女扶到皇后面前,太医见状,连忙上前诊治。
他熟练地从药箱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宫女口中,然后用力按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吞下。
然而,宫女的抽搐并未停止,反而愈加剧烈。
太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片刻后,他抬起头,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娘娘,她的毒性太深,药石无效,已经救不回来了。”
皇后目光冰冷,心中却不禁涌起一丝失望。
刚有了线索,就断了。
“皇后娘娘,此人是御膳房负责送膳的小宫女。”
“将她的尸L带下去,好好查验。继续查验其他人的身L,事关后宫嫔妃,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太医连忙应声,带着紧张的神情开始逐一检查其他宫人。然而,剩下的人似乎都毫无异样。
宫女们跪在地上,身L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禀皇后娘娘,其他人并未发现中毒的迹象。”
皇后微微点头,“既如此,你们也都回各自的宫里头吧,本宫这就去禀报皇上。”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稳步走上轿辇。这件事她让不了主,也不愿让主,她可不愿招惹麻烦。
还是向皇上禀报,无论结果如何,只有皇上亲自定夺,才算真正的了结。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人比她还要厌恶贵妃。
她自然知道不是白贵妃所为,只是若是能借此扳倒贵妃,于她而言,也是好事。
眼下容贵人的中毒,下毒的宫女也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所以,也可以是,她说是谁下的毒就是谁下的毒。
轿辇缓缓停在皇上的寝宫外。侍卫和太监见到皇后到来,连忙恭敬地行礼,将她引入殿内。
寝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帝乔元旌端坐在书案前的身影,他的神情依旧如常,正在处理着政务。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恭敬地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乔元旌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思,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点头示意皇后免礼。“皇后深夜前来,可是宫中又有何事发生。”
皇后略一躬身,随即道,“皇上,容贵人今日中毒,并从关雎宫宫女住处寻到了毒物,可偏偏那下毒的宫女也中毒身亡了。可知背后之人有多歹毒,且此事涉及贵妃,臣妾以为应当严查,以正宫规。”
乔元旌听闻此事,神情却未见任何波动,缓缓抬起眼,看向皇后,“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处事当要慎重。后宫之事纷繁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前朝非议。容贵人之事,便让太医院尽全力罢。余下的,朕自有分寸。皇后需得记住,后宫之中,稳字当头,任何急功近利之举都不可取。”
皇后的心中明了,皇上此言无疑是在提醒她。
此事到这就够了,不必再深究了。
“臣妾明白了,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乔元旌见状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将她扶起,“皇后,这宫中之事,你身子不好,不必过于操心。”
皇后微微一怔,心中生出一丝温暖,“臣妾多谢皇上关心。”
乔元旌微微颔首,目光温和,“朕还有政务在身,皇后早些回宫歇下吧。”
皇后会意,知道皇上已不愿再多谈此事,便低声告退。
乔元旌看着皇后的背影渐渐消失,眉宇间闪过一丝倦意。
看来明日早朝后,他的耳边又不清净了。
就在皇后走后不久,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殿内传来,齐真悄然现身,低声禀报道:“皇上,关于容贵人中毒一事,属下已尽力探查,但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乔元旌的目光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没有多说什么。齐真行事稳妥,如果连他也探查不出结果,幕后之人当真是藏得够隐蔽。
“那宫女呢。”
“那小宫女家中尚有年迈的父母和两个弟弟,家境贫困,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但据查,前几日她突然托出宫采买的公公送去家中一个锦盒。属下怀疑,那宫女可能是受人胁迫或诱惑,为了家人的生计铤而走险。”
乔元旌闻言,眉头微皱,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后宫之中,这种手段,虽然不稀奇,却足够狠辣。
他沉吟片刻,随即淡然下令,“让张御医和陈御医去为容贵人诊治,并晋封容贵人为美人。今晚,朕去贵妃那里。”
齐真低声应命,默默退下。
这件事涉及白家的两个女儿,容贵人是白贵妃的庶妹。
后宫的纷争,与朝堂上的权力斗争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