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无趣,原先新秀女入宫,定会给皇后请安,她也该是去请安的。
只是她称病,避了。
反正她都知晓入宫的是哪五人,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若说这五位新嫔妃,有几位可真是大有来头。
尚秋,尚皇后之妹,册封答应。
白灵芷,白贵妃庶出的妹妹,被册为了才人,赐封号容。
莫静婉,丞相之女,册封贵人,封号娴。
余下的两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乐才人,从四品阳州知州之女。
章常在,正七品青莱知县之女。
旁人她不感兴趣,她对那丞相之女可是感兴趣的很。
她记得,莫静婉在入宫前已有心上人,但却被逼着踏入这深宫冷院。自入宫以来,她便以病为由拒绝面圣,直到三年后病故。整整三年,都未曾侍寝。
然而,在她病故之前,却留下了一纸血书。
控诉帝王的无情,也控诉她那身为丞相的父亲。
那封血书不仅让莫家蒙羞,连带着丞相也遭到了牵连,仕途受阻,家族一落千丈。
不过,没有此事,心怀鬼胎之人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几日,她的日子倒是过得悠闲,她这合欢宫周遭没有嫔妃,无人来扰,她也乐得清静。
成日里除了跟巧月和兰秋寻乐子,便是窝在榻上跟小璃说话。
她真的很怀念以前的日子。
要是能亲眼看看娱乐圈的小鲜肉就好了。
这时侯,该是钟若素歇下的时侯了,可她跟小璃聊起就容易忘了时侯。
“要是咱们没有互换人生,我穿越过去,咱们两个联手一定无敌,最近都是些什么穿越女斗不过世家嫡女,我看了那些书,只觉得是我的真实写照。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斗,我看着那些世家嫡女都那么美,让个独立的大女主多好。”
听着小璃的话,她却不甚在意,“不怪你,也不怪旁人,她们没经历过,自然不知其中缘由,都是身不由已罢了,本也不是相对的。”
“主子,听闻皇上方才晚膳时晋了容才人的位分,如今已经是容贵人了。”
巧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连忙将手里的玉佩藏起。
“我如今病了,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思顾上旁人,你下去吧,不必在外头守着,我也歇下了。”
她若是眼巴巴的送去了贺礼,旁人得觉得她既然病了,那就该安分些的,这些琐事便无需放在心上。
算起来,她都有七日未见过皇上了。
不过,才七日,也瞧不出什么的,她才侍寝了两次,虽然仔细算,也不止两次,为保稳妥,还是得再侍寝才行。
这事,她倒是跟某人想到一起了。
钟若素都已经歇下了,殿门却被推开了。
她下意识警惕起来,强忍住发声的冲动,她怎么就没放个匕首在枕头下呢。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安心,“方才你这合欢阁还明亮的很,怎得睡得如此快。”
烛火飘飘,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记得他的声音,“皇上?”
正欲起身行礼,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乔元旌低声说道,“不必多礼。”
钟若素背对着他,借着一盏未熄的烛火,又点亮了一盏。她转过身,脸上盈记笑意,“皇上怎得这时侯来了。”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钟若素不经意间轻轻撞入乔元旌的怀中,他的目光骤然落在她身上。只见她仅覆着一层薄纱,
整个后宫之中,只有她敢如此大胆,穿得如此轻薄。
腰肢盈盈一握,柔软而纤细。她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衣袖,像是无心之举。
乔元旌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烛光轻柔地摇曳着,映照出一张她有些娇羞俏皮的脸。乌黑如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肌肤胜雪,宛若白玉雕琢。她轻轻抬起一双凤眼,眼波流转之间,透出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带着三分娇柔,七分魅惑,却又似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慵懒和冷艳。
她明明未曾言语,未曾动作,便已然能勾人心魂。
待眼前之人没了拘束,她靠在他肩上的脸颊,笑得从容。
锦帐罗帷夜,香风醉玉颜。
乔九旌起身更衣,床榻的帷幔微微晃动。他的目光依旧那般深沉,“爱妃好好歇息,朕还有政务在身
。”乔九旌声音低沉,语气却带着一丝疏离,仿佛刚才的柔情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戏码。
“恭送皇上。”她轻轻俯身,语气恭敬而温顺,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
她望着乔九旌的背影消失在帷幔之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有政务在身还过来缠着她,当真是个‘仁君’啊。
她心中一片清明。若是没猜错,今日皇上兴许是悄没声儿地来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想来他也有他的目的,他需要她的时侯便来了,他还真当自已是只期盼恩宠的深宫女子。
从前她是看错了皇上。
兴许,他们两个人是一路人。
深谙权术的帝王,让何事都是权衡过的。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已或许是他权衡利弊之后的‘利’。
那她也不没什么必要觉得皇上可怜了,反正互相利用罢了,在这深宫中,谁又不是为了自已?
她轻轻闭上眼,靠在床榻上,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方才的一幕幕。
还真应了一句话,曲终人散后,终究是落得一场空。
夜色如墨,沉沉地笼罩着整个皇宫。乔九旌离开后,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崇清殿。
“安排好了?”乔九旌声音低沉,目光在落在齐真身上。
离开后的乔九旌回到崇清殿,“安排好了。”
“都已安排妥当,合欢殿在外头侯着的是钟氏的家生婢,心里也明白,皇上今夜处理政务,歇在崇清殿了。”
乔九旌轻应一声,目光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是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笑意未及眼底,显得格外疏离。
他抬手示意齐真退下,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严。
崇清殿内,烛火明灭不定,他独自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奏折,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聚焦在那些文书上。
琉璃似玉透心明,最怕风霜渐染尘。
本自无情今却动,微风拂影已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