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武殿。
在总管太监云承恩附耳汇报情况后,天武帝暗暗松了一口气,对着陈青初招了招手,“青初过来,到朕这来。”
“陛下……”
陈青初来到天武帝一侧站好。
“嗯。”
天武帝点了点头,一脸和煦的说道:“这一转眼,青初今年都十九了,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你是不是喜欢嫣然郡主?可就算你喜欢嫣然郡主,也不能一棍将其敲晕扛走不是?你若是真喜欢她,告诉朕,朕给你赐婚也就是了。”
“陛下,使不得。”秦简脸色一变,不淡定了。
本来他以为,天武帝在获知,陈青初把长公主也敲晕了,会惩罚陈青初,可谁想到,天武帝不仅不惩罚,还要赐婚。
赐婚就赐婚呗,你把长公主赐婚给陈青初,我也没什么意见,干嘛要将我女儿赐婚给陈青初?
感情不是你女儿是吧?
你清高,你了不起。
不过,从天武帝的态度来看,陈青初应该没得手。
“陛下,臣把嫣然郡主敲晕了?”陈青初一脸的茫然,“臣怎么不知道?臣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青初因为中毒,导致囊中羞涩,都没能够与秦嫣然和长公主,完成敲晕后最重要的一环,这怎么能算敲晕呢?
是作不得数的。
“你不记得了?”天武帝看向陈青初。
陈青初摇头。
“脑疾,是脑疾的缘故。”陈断山连连解释说道:“陛下,臣的儿子,记不得犯脑疾时所行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敲了吗?
敲了!
不仅敲晕了嫣然郡主,还敲晕了长公主呢。但那是在犯了脑疾的情况下才敲的,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
这个定论要给定死了才行。
“陈将军所言甚是。”秦简也帮着解释说道:“臣虽不通医术,却也曾听闻,患脑疾者在犯脑疾时所行之事,并非出自本心。由此可断,世子敲晕嫣然和长公主,也非是喜欢她们,皆因犯了脑疾所致,当不得真。”
为了不将女儿嫁给陈青初,秦简都不得不替陈青初开脱。
那感觉是真的憋屈。
“什么?我还敲晕了长公主?”陈青初惊讶道:“我虽然对她们二人倾心已久,但我怎可做出如此之事?秦尚书,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我不承认敲晕了她们,但我承认喜欢她们,也是可以赐婚的。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天武帝摆了摆手。
陈青初可是说对二人倾心已久,是涵盖了长公主的。
再继续下去,就得嫁公主了。
“报……北荒边关急报……”
传令官在皇宫内策马飞驰。
在皇宫内,是不允许骑马的,唯有八百里加急除外。
“陛下……”传令官跃身下马,冲进养武殿,跪倒在地,“北荒集结三十万大军压境,北荒国师亲率求亲使团前往我天武朝,为北荒太子求娶长公主,将于三日后抵达京城。”
“求亲需要集结三十万大军压境?这是求亲,还是他么的逼婚?”陈断山杀气横冲,对着天武帝躬身拱手道:“陛下,臣立即赶往北荒边境退敌。”
“退敌?哼!”天武帝冷哼一声,“对待北荒宵小,你若下手不重,不将他们打服了,打怕了,如何能够树立威信?怎能让他们心生敬畏?君子不重则不威!”
“???”
陈青初猛然抬头看向天武帝,一脸的错愕。
君子不重则不威,是这个意思?
你是认真的吗?
“陛下,此事乃臣之过。”陈断山一脸正色,“北荒宵小既然来了,臣便会将他们安葬在北荒边境。”
陈青初转头看向陈断山。
你别告诉我,你这话是对既来之,则安之的解释。
我读书少,论语也背不全,你不要骗我。
“陛下,如今我天武朝,国库空虚,实在不宜与北荒开战。”秦简上前,躬身拱手说道:“其实钱粮还好解决,关键是在于战马。战马因近年来连连征战,马蹄磨损严重,退换下来的战马,马蹄还未长好,此时若是强行投入战场,一两个月就会彻底废掉。”
“这还不简单?”陈青初忍不住开口说道:“马蹄磨损严重,给战马穿上鞋子,不就不会磨了?”
“给战马穿上鞋?”天武帝先是一愣,随即摇头笑了。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皆是如此,包括陈断山。
给马穿鞋?
怎么穿?
开什么玩笑?
“是啊。”陈青初晃了晃自己脚上的白色刺绣长靴,“光着脚走路肯定会磨脚,穿上了鞋走路就舒服多了。”
“倒是有几分道理。”天武帝沉思片刻,“那该如何给马穿上鞋?”
“我们穿的鞋,是按照脚的形状和大小做的,战马穿的鞋,自然也要按照马蹄的形状和大小来做了。”陈青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至于怎么做,怎么穿,臣就不知道了。”
不能再说了。
再说就露馅了。
不过,陈青初相信,在他的提醒之下,工部的人定然可以制作出马蹄铁。
“陛下,臣认为,给战马制鞋,可行性很大,可以交由工部来研究制作。”陈断山眼前一亮,“如果真能制作出,能够避免战马马蹄磨损的鞋,我天武朝的战力,必然会大增,此乃利国之器。”
“臣附议。”
秦简躬身拱手道。
“嗯,可以一试。”天武帝点了点头,看向陈青初,问道:“你说你喜欢长公主,现在有人要跟你抢长公主,你会如何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干他么的了!这与臣是否喜欢长公主无关。”陈青初豪气万丈的说道:“我天武朝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轰!”
天武帝,陈断山,秦简,包括云承恩在内,全都为之精神一震,头皮发麻,更是感到热血沸腾,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齐刷刷的看向陈青初。
“……”
我艹。
这话根本就不是一个京城第一大纨绔,废物世子能说出来的。
草率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啊?这话是我爹喝醉的时候说的。我爹还说,和亲是换不来真正和平的。”陈青初顿了顿,继续说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铁骑踏过之处。和平不是和亲和来的,而是拳头打出来的。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废物世子说不出这样的话,那都是镇北王喝醉时说的,想抵赖都无法抵赖。
“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天武帝难以置信的看向陈断山。
“可能是吧?”陈断山一脸不确定的模样,“臣喝醉了,记不得了,但臣可以肯定,这话必然不是臣的儿子所说。”
“好,不管是谁说的,都说得好!召朝中大臣进宫议事。”天武帝看向总管太监云承恩,“你亲自将世子送回镇北王府。”
……
养武殿外。
“恭喜世子殿下,贺喜世子殿下。”送陈青初离开的云承恩,笑道:“世子殿下这次,怕是要立大功了。”
陈青初知道,云承恩所说的大功就是马的鞋子。
不过,陈青初并不感兴趣,而是一脸好奇的问道:“云总管,你是不是武功极高?有没有修炼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是何物?”云承恩不解。
“云总管,哪里可以尿尿?一起尿如何?”
“老奴不急。”云承恩笑容一僵。
“你不尿尿啊。”陈青初有些失望,无意间,看到一个太监,一副尿急的模样,跑进一个院子,这让他眼前一亮,快速跟了上去。
“……”
云承恩见状,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偷看太监尿尿。
世子的脑疾又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