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看着开心得像个百多斤的孩子的憨憨,缓缓说道。
“爹,我觉得你高兴的有些早了。”
“你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了”
闻听此言,憨憨不高兴了,瞅了眼儿贼。
“老子,怎么就被胜利冲昏了头了,你要是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别逼我扇你。”
当扇你这句话说出去,憨憨就有些后悔了。
上次扇了儿子,转头就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之后的有几个月老子都是在书房独守空房。
想起独守空房的那几个月,眼神逐渐幽怨,活像个深闺怨妇。
至于其他几个侧妃,收到王妃姐姐的示意,这肯定要一致对外的,不然就别在汉王府混了。
朱瞻壑后背有些发凉,转眼间看见憨憨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已。
一个肌肉大汉,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已是什么样子?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咳……咳,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朱瞻壑赶紧开口,来一记转移大法。
“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憨憨没好气的说道。
“爹,你看,这监国的太子出现这么大的疏漏,有没有被惩罚啊?”
“怎么没有,你爷爷知道这件事,把你大伯好一顿臭骂,你大伯被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朱瞻基这小子,深受你皇爷爷喜爱,给他求情。要不然!”
说到朱瞻基深受皇帝的喜爱,再看看眼前的儿贼,拧了拧眉头。
朱瞻壑,也知道自已藏拙,他这老子很不记。
只不过,沉迷修炼无法自拔,岂能被俗世打扰。
念及此处,不禁讪讪两声。
“爹,除此之外,太子就没有其他处罚了嘛?”
“当然有了,昨天我去看望老大,就看见老大跪在乾清宫门口。”
“一箱箱的,奏折直接抬了进去,这不就明摆着的吗。”
“摆明了,现在老爷子不相信太子了。”
憨憨说完,心里一阵爽快。像是盛夏来了个透心凉。
“除了骂了大伯,检查批阅的奏折,就没有什么实质的处罚了?”
“这……。”
面对着儿贼的灵魂提问,朱高煦蚌住了,好像是啊,除了这个骂了两句,检查作业,就,没了?
是啊,看见太子跪在乾清宫门口当时心里面高兴极了。现在细细想来自已高兴什么呢?
凭什么?
太子监国出现这么大的疏漏就骂两句,检查检查作业就没了。
我犯错的时侯,不是禁闭就是下贬。
就因为他是太子,钦定的国家正统继承人吗。
凭什么他能当太子,明明靖难的时侯,老子出生入死,救老爷子于危难之中。
老爷子当初,拍着自已的肩膀说,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
可现在倒好,翻脸不认账了。
凭什么?
憨憨脸色变得阴沉,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憋屈。这口气怕是得喝好几坛酒才能够舒缓一下。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儿子,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还不是朱瞻基那臭崽子油腔滑调,又深受你皇爷爷喜欢,要不然早就治太子的罪了。”
无视憨憨的幽怨,朱瞻壑缓缓摇摇头。
“爹,你想想爷爷的性格,若是真的想治一个人的罪,就凭朱瞻基几句话就可以免受处罚了?”
此话一出,憨憨脸色都变了。
本就够黑的脸,变得更加黑了。
是啊,自已老子是谁。
马上皇帝,打的异族嗷嗷叫,这些可不是好脾气就能达到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
若是想要治罪,就算朱瞻基那小子磨破嘴皮子也是没用的。
想到此处朱高煦逐渐沉默下来,看着儿贼眼神明亮了几分。
朱高煦又不是真的蠢,只是这几天确实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确实就像儿贼说的那样。
“那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见冷静下来的憨憨,缓缓开口。
“贼喊抓贼。”
“什么贼喊抓贼?”
憨憨脸上大为不解,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老爷子,都知道。
怎么连儿子都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可能,没道理。
坏,我被捅成筛子了。
“爹,爷爷是谁啊?”
“皇帝!”
“锦衣卫又是干什么的。”
“监察天下一切风吹草动。”
“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另一句话,就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朱瞻壑说完,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憨憨。
今天的话令憨憨大为震动,老爷子什么都知道。
儿贼的聪明出乎意料。
“你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朱高煦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不是说了吗,锦衣卫啊。”
“不可能,老三不会出卖我的,天下谁不知道,老三是坚定的汉王党,他不可能出卖我的。”
“你怎么知道,三叔不会出卖你?”
看见儿贼脸上的揶揄,朱高煦眉头紧皱,不太灵光的脑子飞速运转,缓缓开口。
“这么多年了,我和老三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告诉老爷子对他没好处,他也不可能是太子的人。”
“爹,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你就觉得告诉老爷子没有什么好处。”
“大伯一系是太子党,爹这一系是汉王党,爷爷可是最大的皇帝党。”
“跟着皇帝党可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还用我说嘛。”
大受打击的憨憨,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娘的,老三骗我。入他娘的……。”
一阵难听的呵骂后,朱高煦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你干嘛去。”
想不到这憨憨都这么愤怒了,听见自已没有叫爹,还有理智,还知道让自已叫爹。
“你甚至都不愿意叫爹!”
朱瞻壑大为震惊,记脸懵逼,不能理解。
收束心神,朱瞻壑手一挥,一缕青木灵气禁锢住朱高煦的脚步。
这下轮到朱高煦震惊了,自已动不了了。使劲动弹,自已纹丝未动。
“爹,三叔没有骗你啊,三叔是你的人通时也是爷爷的人。”
又冲动又莽的莽夫,没跑了。
顺手解开朱高煦的束缚。
发觉自已能够动了,仿佛刚才都是错觉。忍不住扭扭脖子扭扭腰。
好像真是错觉,朱高煦想着。
再次冷静下来坐回原位。
细细想来有些慌了,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自已的儿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