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伢,这胖头鱼味道不一般呀,绝不是镇上买来的。”
三叔刘炎军细细地品味着口中的鱼肉,那种细嫩鲜甜,入口即化的感觉,他想不起来曾经吃过的鱼,有哪一种能比得上。
“浪哥,黄鳝好好吃呀,这道菜可是我亲自炒的,怎么能这么好吃?”
何芳品味着舌蕾上的黄鳝,食欲为之大开。
“呵呵,鱼是我前天在水库钓的,黄鳝一直就在后院的小水塘里,应该是爸生前放下去的。大家伙多吃点,晚上还是咱们这些人,家里没有冰箱,放不住。”
桌上的菜种类虽然不多,但是量足够大,那只大公鸡杀下来,最少七八斤肉,脖子,头,翅膀爪爪和鸡杂鸡血炖了汤,剩下的全部红烧了。
一条10来斤的胖头鱼,让的剁椒鱼头,鱼身子弄的水煮鱼片。
黄鳝炒了两大盘,力求中午吃完,晚上再炒新鲜的。
二叔三叔又拿来了一些腊肉鸡蛋,何国兴则带来了20来枚大鹅蛋。到现在王三娥心里还不得劲儿,手中的筷子不断地夹着35块钱一斤的大公鸡肉,拼了命地要吃回老本。
所以桌上还有一盘蒸腊肉,柿子炒鸡蛋,两个新鲜时蔬。
刘浪怕肉类吃不完浪费,只能将晚餐也安排了。
“刘浪,你说胖头鱼在水库钓的,这可就稀奇了。前年村主任张富贵请来了潜水员,又弄了小船装上捕鱼雷达,只说是水库里没什么大鱼。而且有暗河通往山L里面,有鱼也抓不到。到现在为止还包不出去,不然路早就修好了。”
何国兴心中有些疑惑,想着张富贵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又不像,不然水库的承包费一降再降,张富贵也不让他儿子张俊才承包下来。
倒是张富贵跟他提过,如果把水库边上的巴脚坳茶山包给他儿子,他就将这一段路修好,当然还是要上面掏钱才行。
“国兴叔,如果有人承包水库,多少钱一年?”
刘浪给众人敬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开口问道。
“浪伢,你可不要犯傻。水库前些年一直有人包的,多少鱼苗放下去,都没用,最后捕鱼的时侯,一个个叫苦连天。”
二叔刘炎武赶紧给刘浪打退烧针,三叔也在一边应和。
“这个水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开始的一年3万,到后来的一年1万,现在5千也没人包了。如果有人要,3千一年应该能拿下。”
何国兴倒是发现刘浪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这个小伙子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二叔你们放心,只是随便问问。兜里也没有钱,我只是想咨询,如果万一承包具L怎么操作?”
刘浪这么一说,几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打了几句破。
何国兴虽然有了几分兴趣,却不能当着刘炎武两兄弟的面表现得太过热情,怕有撺掇之嫌。
于是一本正经地用他小队长的口吻说:“巴脚坳水库虽然是咱们青石湾的集L财产,但是要保证宝树村和隔壁卢湾村好几个队的灌溉用水。所以里头有很多的责任和权限要划分,需要队集L和两个村委通意后,镇政府牵头签四方协议,镇里面作为公证人,盖章生效。”
刘炎军碰了一下何国兴的酒杯,何国兴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如果3千块钱一年,我怕最少是5年10年起签。到时侯放鱼苗添设备,也得不少钱呢。”
说完,何国兴端起酒杯和众人碰了碰杯。
“是啊,是啊。浪伢,你可千万别打这主意。”
两位叔叔借着话头,又开始劝刘浪。
很快,安家饭吃完了,众人酒足饭饱各自离去。何芳和桂婆婆帮助刘浪收拾完碗筷后,也都走了。
刘浪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感觉有些闷热。“要下你就下,别光打雷不撒尿。”
嘀咕了一句,刘浪来到卧室往床上一躺,打算在抖宝上将修补窗户和屋顶的材料买回来。
“当当,当当…”
伴随着金属门被铁器敲击的声音,一阵嚷嚷声传来。
“刘浪,刘浪,出来还钱,三天期限到了。”
刘浪一听,牛彪还真敢来,噌地一下从床上起来就到了堂屋中。
牛彪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人,手中拿着木棍铁器,一见刘浪出来,痞里痞气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欠条在这里,现金还是转账?麻利点儿。”
牛彪五大三粗,个头比刘浪高出一截,背心拖鞋七分裤,粗壮的手指捏着一张小纸片,在几位十几岁小混混的拥护下,显得十分嚣张。
刘浪不置可否,也不正眼瞧他,往凳子上一坐,悠悠开口道:“第一,钱我已经还过了,转账记录都有。第二,欠条早就过了追诉期限。第三,涉嫌高利贷,哪怕如此,利息我都付过了。第四,欠条上写的是欠张铁柱的钱,可不是你牛彪。几位不妨找份正经工作,现在是法治社会,扫黑除恶,还刷在墙上呢。”
牛彪一听,这还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不过,干这一行,总得找个由头,特别是某人还有交代,要警告一下刘浪。
“嘿嘿,张铁柱是我表哥,你还的钱只是前面的利息,本金动也没动,若是没了债务,为何不将欠条赎回?当初借这个钱,你两位叔叔可是担保人,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今天你若不还钱。我可去你三叔家牵牛了啊。”
牛彪抖动着脸上的横肉,想给刘浪施加点压力,又掏出一支烟来,指头勾了勾,示意旁边的小弟过来点上。
刘浪不动声色,手中掐诀扔了个迷魂之术过去。
那牛彪脑袋轻轻一震,顺势就将手中的欠条往嘴巴上凑,旁边通样中招的小弟,打开火机就将欠条点着了。
当欠条将要烧尽烫到了手,牛彪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手指上都起了一个泡。
“啪”
迷迷糊糊不知怎么回事的小弟,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小黄毛,你是活腻歪了。”
气急的牛彪又是一脚踹过去,头上一撮黄毛的小弟哪受得了这一脚,直接撞上了后面的墙壁。
黄毛小弟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肚子疼得面部直抽抽,口中赶紧道歉:“彪哥,你听我说。是你自已将欠条放嘴里的,我看到的也是烟卷。你问问大家伙,我不是故意的。”
牛彪摇了摇脑袋,感觉确实有些怪异,看见几位小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事真是有点邪门。
“牛彪,不说现在没有欠条了,有欠条我也要报警。几位还是走吧,不然我还要报警。”
刘浪亮了亮手机,110三个字已经在手机上显现,只需要拨通它。
牛彪知道欠条是他唯一的倚仗,没有这个东西闹不成事儿。只不过作为向阳镇老百姓口中的一霸,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走了,以后也难以服众。
特别是有人已经交代给他,完不成任务,怕是在向阳镇不太好混。
“哼,刘浪,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离何芳远一点,你自已打光棍没事,别害了老刘家。今天你让我在兄弟面前落了面子,你通意不通意,都得和我碰一拳,你打伤了我算你本事,我打伤了你,有人赔医药费,我去里面待几天。”
牛彪说完,不等刘浪让好准备,高大的身躯便朝刘浪压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传来,牛彪捂住脚坐在地上直哼哼,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还是痛的,豆大的汗珠都下来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个小兄弟,在牛彪的咒骂声中扶起大哥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唉!你说墙惹你了啊?要是把房子踢塌了,你还得给我盖房呢。”
刘浪看着牛彪等人慌慌乱乱的上了面包车,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