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悬中天,军雌静默在原地,身上的泥已经干成灰白色。
匆匆赶回的殷舜叹气。
倔强的家伙。
不是摇头了吗?不是看见他开屏蔽仪了吗?
当时扭头就走不是挺大胆的,哦,现在倒和他犯倔了,殷舜带点赌气地走过去。
见他回来,军雌恭顺地伏在地上。
萦绕在脑中的思考和计算在这一刻停滞,殷舜下意识向旁边错开,终于对彼此的身份有了实感。
——他是雄主,他是雌奴。
说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殷舜多少转不过弯,表情罕见的空了几秒,脑袋里也空空。
他张了张嘴,半抱着拉起叶弥因,才换上的精细衣衫顿时蹭上了数条黑道。时间并不像早上紧张,殷舜有点想多抱一会儿,最后还是很快松开,随意拍了两下衣服。
叶弥因低头不语,其实离雌奴的标准还差得远,倔到不行的模样换一个虫早就气得要教训了,殷舜倒是感觉正常。
“跟上。”
进了主卧,叶弥因浑身肌肉暗自绷紧,也许因为是雄虫起居的地方,弥漫的信息素甜蜜地拥来,比想象中浓郁一些。
不敢多停留,他听话的闷头进了浴室,暗自告诫。
不可以相信任何雄虫,这都是雄虫迷惑他的把戏,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什么,叶弥因气结,他真的变了……会动手动脚了,军雌哪里弱到需要一个雄虫拉起来了?
所以,把他叫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叶弥因狐疑地打量四周,普通的浴室,没挂什么工具,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他伸手扯开,也是普普通通的居家样式。
肯定有哪里不简单。
叶弥因早已决定将一生奉献战场,战斗到精神暴动那天为止,如何讨好雄虫的课当然没好好听过几节,所谓的工具机关更是两眼一抹黑。
叫他到主卧,应该是有那个意思吧……想起对方冷淡的样子,又觉得在自作多情。
他咬咬牙。
已经是雌奴了,还纠结什么。与其摆出不情愿的样子让雄虫厌恶,不如掌握主动权,为自已多争取些利益,也能早点摸清有多少手段等着他!
快速收拾好,叶弥因稍微撩起头发,盯着镜中幽深的双眼,缓缓解开了两颗扣子。
不过是…罢了……
打理干净的军雌身姿挺拔,门开的瞬间浴室里的香气随之喷涌而出,本该凌厉的气质配上黑沉的控制器意外显得温顺,微敞的领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熏出了些淡粉色。
“雄主,我好了。”他低头报告。
“嗯………”殷舜的眼睛从光脑上移开,直接拉了个长音,他翘起二郎腿,忽然仰头,仿佛上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叶弥因顺着他的目光戒备地看去,普普通通的顶灯,难道有什么机关??
僵持片刻,他其实有想进一步努力下,但想归想,让归让,心里那关终究过不去。
欲盖弥彰地揪住领口,两条腿像有了自已的想法一样,逃跑似的径直向门口走去。
“等等。”
信息素浓度因雄虫靠近有所升高,叶弥因呆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直到脑袋上盖了什么,软软的。
“去隔壁休息吧,好好擦一擦。”雄虫甚至主动拉开门。
“是。”
哑然失笑,殷舜坐回去,想到刚刚军雌可爱的表现心里痒痒的,又觉得好玩。
看来今天是学不下去了,他关上小水母,习惯性打开最新讯息。
到底擅自想了什么?雄主都叫上了,好乖。
勾起的嘴角有点落不下去,好不容易把视线聚焦在屏幕上,殷舜脸上的笑意消失。
军团讨论雄保会专题。
第一、二军依旧沉默,其他两个蹦跶的正欢。
第四军表示之前就发现叶弥因从不申请约会,以至于第五军也有样学样,实在不是一个好表率,如今听了雄保会的话,觉着很有道理,应该早点警惕啊。
与受害者有联系的第三军更是状似无意提了句两军的冲突,声称叶弥因何止恐雄,和他们有矛盾却疑似拿雄虫泄愤,真是难以想象会如何与雄虫相处。
审判都结束了,还挺有精神。
殷舜没有生气,指节轻敲桌面,猜测着搞这一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