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屏幕上那位老者眉宇间堆积的煞气,浓的都化不开了,想必不出一天这人就会折损,神仙都难救的那种。
裴之云看到了贺向明的出生日期,再转化成星盘图,发现跟他本人的经历完全对不上。
“对不上很正常啦,这些整天抛头露面的大人物的出生日期都是假的,只有面相骗不了人啦。”
侍昊英懒洋洋摊在后座望着前面丝毫未动的大部队,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并不打算插手别人的生死,就算知道了,除非别人求上门来才管一管,不然谁都不愿意背负别人的因果。
显然朝朝也是这么想的,她说的话滴水不漏,还惹得当事人很开心,正站在台上接受膜拜呢,结果下一秒,天晴日明的窗外突然笼罩了一团乌云,会场的灯光骤然熄灭发出剧烈的爆炸声,众人只能下意识捂住耳朵,耳边响起不绝于耳的尖叫。
朝朝被吓得不轻,忽而联想到了纸条上的信息,脑海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不会就是K的大手笔吧?!
室内光线暗了下来,180度环绕的落地窗被不知谁放下来的窗帘挡了个严实,安保警铃狂响,保镖们纷纷持枪护住在场宾客。
不知从哪响起一声闷哼,朝朝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已身边的保镖应声倒地,后面缓缓出现了一个服务生的身影。
又是那个送花的那位,他手上还拿着麻醉剂,下一秒从口袋掏出对讲机耳机:“报告,台上危险清除。”
会场乱成一锅粥,在层层保镖护送下的贺向明惊恐万分瘫在轮椅上,任由别人推着走,服务生眼看目标要溜,从台上翻了过去。
保命要紧,朝朝趁乱把桌上的牌贴身收好,双手护着头缩在桌下,结果她人刚蹲下外面有人开枪了——
紧接着,场内的服务生都脱了外套,露出一身黑衣,接应外面来的人。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甚至有许多碎片砸在她身旁的背景板上。
落地窗碎了一个大洞,又有人进来了,化成服务生的内应皆身手矫健,跟持枪的保镖打得有来有回,其他人都被困在场地中心,万分狼狈缩在了桌底。
朝朝探出头去,灰暗的光线里不断闪过枪火,械斗声震得耳膜发疼,突然有一个身影如风一样掠过会场,直奔贺向明的藏身之处。
她似乎看到一抹红色闪过,像是夜里的红宝石,如通烈焰般燃烧,却带着丝丝血腥气,锁定猎物后将人抹了脖。
一道银弧划过。
最后的那个瞬间,贺向明惊恐地张着嘴巴,脖颈出现血喷涌,不消片刻便没了声息。
周围的保镖反应过来的时侯主人已经死了,他们却瞄不准任何目标,只觉得身上疼,低头一看是自已的手腕被人砍断了。
备用电源恢复了,窗帘也被人拉开,等众人看清这场闹剧发现,贺向明早就断气了。
会场上的鲜花依旧盛放,但是它们的主人却当场丧命。
“啊——叔叔!!”贺诗柳尖叫着扑上去,哭得伤心欲绝。
场上唯一屹立着的,是一身黑色的带了面罩的男人,只露出一双深邃的漫不经心的眸子。
保镖颤抖着要开枪,殊不知下一秒,台上躲得好好的朝朝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朝朝:关我鸡毛事?!
然后,她耳畔响起一声温热的吐息:“我是K,你别怕,帮我演一场戏就放你走。”
朝朝乖乖点头:“您请说,要小的让什么?”
她推了推抵在颈边的匕首,没推动,更尴尬了。
那人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轻笑一声,语调里带了几分暧昧晦涩:“当我的人质。”
身后那人比穿了高跟鞋的朝朝还高半头,禁锢着她毫不费力,他一边往落地窗的破口处挪动脚步一边威胁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K的声音很冷,带着不可抗拒的语气,仿佛是天生上位者的威严,吓得一群人跟鹌鹑似的哆嗦,没被麻醉的保镖跟几个服务生卧底对峙着,互相拿枪抵着头,谁也不肯多让一步。
事态僵持之下,是贺诗柳哭着让保镖放下枪:“叔叔死了,我不想再让贺家更多的人命丧于此,你们走吧,这件事我就不再追究!”
话是冲着K说的,表情带着无与伦比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