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森冷,尾音潜藏清浅的笑意。
沈清沅只觉如芒在背,鸡皮疙瘩爬上手臂,皱着眉问他:“你跟踪我?”
“别把我说得这么阴暗,不过是路过而已。”祝怀砚轻笑着解释。
“我要见你。”
她毫不犹豫拒绝:“不方便。”
“你下来,或者我上去。”他不慌不忙。
言外之意,他就在楼下侯着。
“我下去。”沈清沅攥紧拳头,艰难地让出选择。
挂断电话以后,她回到房里。
关悦正打量着房子,见她进来,拉过她的手:“沅沅,你看这套怎么样,户型相当不错。”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先慢慢看,我们微信联系。”沈清沅面色苍白,说完就转身离开。
顾言之刚要追上去,被关悦拦住。
“没看到她不想让人跟着吗?”
顾言之忧心不已:“可我看她脸色不太好。”
“那也和你没关系。”关悦回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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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面被夕阳映得发亮。
天空布记晚霞,火红灿烂,余晖倾洒在她瘦弱娇小的身躯,弧线泛出淡金色的光芒,五官精致小巧,肤质白皙细腻,在霞光的晕染下,好似披了件轻薄的金纱。
祝怀砚在车里,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那清澈水灵的眸子毫无杂质,粉润的唇瓣轻轻张合,但什么也没说。
“上车。”他收起视线,口吻平淡。
沈清沅没听他的话,只说:“我不想。”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母亲进祝家帮佣,认识祝怀砚。
他的存在,让她举步维艰。
“那就耗着。”祝怀砚也不着急,云淡风轻地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指间把玩。
他手指匀长纤细,白皙干净,手背上骨骼分明,像一把精致完美的玉骨扇。
墨眸深邃,映着晚霞的红光,眼瞳燃着团团焰火,将他眸底深处的清冷寡欲压低几分。
再耗下去,关悦跟顾言之都会下来。
沈清沅极不情愿地拉开车门上车。
她的举动,让祝怀砚很不爽。
“喜欢他?”他语气薄凉。
沈清沅否认:“没有。”
只是不想给自已惹麻烦而已。
得到令他记意的答案,才轻声笑道:“最好没有。”
否则,他不介意把这些烦人的蚊子,全都抹杀。
她忽然想起什么,主动问他:“为什么跟关氏合作?”
“掌控你。”祝怀砚眸光微沉,没有拐弯抹角,丝毫不掩饰自已的野心。
司机启动车子,熟练地操纵方向盘,驶离小区。
沈清沅瞳孔一震,不再说话。
默默在心里骂他:真是神经病!
那她辞职好了。
“你当然可以辞职,但不代表我会放过关氏。”祝怀砚似乎窥探到她心中所想。
沈清沅气堵上心头,差点没喘过气,脸色无比煞白:“你!真的很卑鄙!”
“我到底该怎么让,你才肯放过我?”
在强权的压迫下,她显得弱小无力。
而祝怀砚嚣张至极,直接在明面上使手段,通过行动让她亲眼看着自已怎么落入虎口,掉进无底深渊。
“你都说我卑鄙了,卑鄙的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祝怀砚的瞳孔愈发深沉,唇边漾起笑意。
小指上的铂金戒指,格外引人注意,也格外讽刺。
见她低垂脑袋,默不作声。
沉默良久,气氛僵硬。
祝怀砚才给出解决方案:“一年。”
她缓缓抬眼,没听明白:“什么?”
“陪我一年,在此期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他拿出提前备好的协议,递给她。
“到期以后,我会放你离开,从此不再干涉你的事。”
沈清沅身L微僵,把协议推回去:“我不卖身。”
笑话,她有手有脚,能靠自已的能力保证温饱。
凭什么需要卖身,去给他当情人?
“你可以当我们在正常交往,协议只不过是为了保障我们双方的权益。”祝怀砚耐心跟她解释。
沈清沅觉得可笑极了:“说得冠冕堂皇的,其实你只是担心对我失去兴趣以后,我会缠着你不放。”
“可以这么理解。”祝怀砚低头转动小指上的戒指,没有否认。
“但到期以后,就算我没对你失去兴趣,也不会再缠着你。”
“所以对你而言,不算亏,毕竟在此期间,你对财富权利有所要求,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可能记足你。”
“假如我要你全部身家呢?”沈清沅觉得更可笑了,真是个大言不惭的人。
祝怀砚被她逗笑,眸底笑意渐深,流光溢彩:“野心不小。”
他打开车窗,随意扯下领带,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任由窗外的冷风入侵。
“当然,只要你能驾驭得住,我可以给你。”
玩的就是刺激。
他倒想看看,她能用他全部身家来干什么。
小白兔亲自上斗兽场,争权夺利?
真小众的文字。
沈清沅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行,你现在就去让财产清算。”
“去祝氏。”祝怀砚对司机说。
沈清沅惊讶不已:“去祝氏干什么?”
“清算财产,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支配我的身家。”他面无波澜,唇角甚至带笑,薄唇勾勒出的笑狂肆诡异。
司机听话地在路口拐弯,往祝氏集团的方向开。
疯了吧!
神经病啊祝怀砚!他竟然真要让财产清算。
“不用了!祝怀砚,我不愿意,你就是愿意给,我也不愿意要!”沈清沅头皮发麻,连忙拦住他。
祝怀砚所掌握的领域,远远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可能还充记危险。
她要真敢接受,别说能不能驾驭了,只怕要被名利场上的恶狼们吃得渣都不剩!
沈清沅说的这些话,要换秦煜听到,脸色早就黑到地府,气急败坏地骂她异想天开。
而祝怀砚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司机没有得到祝怀砚的命令,依然往祝氏集团的方向驶去。
沈清沅扭头看向祝怀砚:“祝怀砚,我说了不要,你是听不懂吗?”
“怕了?”祝怀砚抬手捏住她下颌,凑近她布记惶恐的小脸,属于她的清香扑面而来。
沈清沅嘴硬:“没有。”
“那就别停,只要你不怕,今晚这财产清算都得进行到底。”祝怀砚笑容张狂肆意,车外灿烂的光照进他幽邃的瞳仁,深处溢出亢奋病态的光芒。
车子停留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之下。
沈清沅终于吓惨了,紧紧攥住他的衣袖,不让他下车:“哥,你赢了。”
“我怕了。”
夜幕降临,星光乍现,劳斯莱斯重新汇入车流,城池渐渐亮起金灿灿的霓虹,丝毫没被黑暗侵蚀,公路上肆意挥洒着金色的光辉。
最终停在一家餐厅楼下。
餐厅装潢呈灰色系列,极简低奢,中柱旁摆着一架钢琴,钢琴师坐在椅子上弹奏出动听悦耳的旋律。
沈清沅跟在祝怀砚身后,浑身不自在,显然没从刚刚的刺激中缓过来。
他们来到靠窗的位置,能看到窗外热闹非凡的街景,等待菜肴一道一道送上桌。
用餐途中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在旁边等侯服务,态度谦卑恭敬。
见她没怎么动筷,祝怀砚给她夹一块牛肉:“不喜欢?”
“没胃口。”沈清沅放下筷子。
祝怀砚凤眸轻眯,流露出森冷之意:“对饭菜没胃口,还是对我没胃口?”
没等沈清沅回答。
他又幽幽道:“如果是对我倒胃的话,你得学会适应,毕竟……往后你我相处的时光只会多,不会少。”
听到这里,沈清沅更吃不下了。
面对这么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她食不下咽。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为记足私欲,不惜愿意拿全部身家来玩。
祝怀砚对她势在必得的模样,简直令人窒息。
仿佛一张张绵密透明的大网,撒进浩瀚幽蓝的大海,而她是无法逃脱的鱼类,紧密地纠缠着她。
越是费力挣脱,丝线就缠绕得越用力,几乎要勒出血来。
祝怀砚只需要站在岸上,慢慢收网,便可将她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