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干嘛?”
玄鸣看着手中绣着雪中寒梅的白色荷包,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青烟收回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玄鸣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要给他钱。
或许是她不想他再因为没钱而受到他人白眼,亦或是其他。
总之他帮了自已,自已能给他的也只有钱了。
反正她有的是钱。
青烟能感受到玄鸣炙热的眼神落到自已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索性一咬牙道,“给你就拿着,废什么话。”
陈二白望向玄鸣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有点羡慕,于是来到青烟旁边坐下,“亲爱的青烟姐姐,能给我点......”
“滚!”青烟不等陈二白将话说完,便暴躁打断他。
“去医馆吧。”青烟调整语气道。
玄鸣收好荷包,起身领着青烟下楼。
陈二白在后面跟着,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小声嘀咕着“为什么给大师那么多钱,就不能给我一点。”
*
穿过热闹的街道,三人终于来到了李氏医馆门口。
这一路上,三人收获了不少打量的目光,毕竟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妙龄女子,是个人都会多看一眼,更何况和尚长得俊俏,就算得不到,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女子虽然蒙着眼睛,但也遮不住绝世的容颜,眼睛上的黑布,更添一分神秘色彩,不论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流连。
这样的俊男美女,实属天作之合。
只可惜......终不得圆记。
......
“姑娘这眼睛,可是中的毒?”李郎中翻着青烟的眼皮,仔细查看着她眼睛的状况。
“郎中知道是什么毒吗?”青烟嘴角不自觉勾起,既然郎中能看出她眼睛是中毒所致,想必医术不凡。
青烟心中燃起希望,只可惜她看不见李郎中紧皱的眉头,不然也不会生起希望。
“姑娘所中的乃是关外奇毒,半步黑。此毒最是阴险,中此毒之人,瞬息之内便会头痛剧烈而昏倒,如若能有幸没被杀害,醒来之后虽身L无大碍,但却会双目失明。”李郎中沉重道。
这张凌虎本就作恶多端,会使这等阴险的毒药,倒也说得通,只恨她当时一刀就了结了他性命,简直太便宜他了。
“那可有根治之法?”青烟问道。
“恕在下无能。”李郎中无奈的摇头,“我也只是对此毒有略微的了解,从未见过,也就不知如何解毒。”
“无妨。”青烟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波动。
失望吗?
有点,但也不是很多。
这世界之大,总有一个人能治好她的眼睛。
这毒出自关外,大不了,她去趟关外就是了。
“李郎中,认识的郎中中可有人能解此毒?”一直安静站在青烟身后的玄鸣,出声问道。
玄鸣话落后,李郎中沉思片刻后,突然激动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这城外吴家村有一赤脚郎中,听闻他年轻时曾去过关外,姑娘何不去找那赤脚郎中给你瞧瞧,说不定他正好能解此毒呢。”李郎中道。
“多谢郎中了。”青烟点头表示感谢。
“姑娘不必多礼,没能为姑娘解毒,实在惭愧。”李郎中愧疚道。
“郎中已经尽力,无需愧疚。”青烟语气中多了一丝柔和。
“姑娘慢走。”李郎中看着两人出去的背影,感慨,这姑娘一看就气度不凡,祝愿她能早日解毒吧。
两人刚一出门,就听到了陈二白咋咋呼呼的声音。
他们刚到医馆的时侯,里面有好几个病人等着看治,陈二白这个年纪最是好动的时侯,等得不耐烦,便跑出去了。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陈二白高兴的跑着。
高举着手上东西的陈二白差点一头撞进玄鸣怀里,好在他机灵,刹住了脚。
“姐姐,这个给你。”陈二白一边大喘着气,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塞进青烟手中。
“这是什么?”青烟感受着手中的细小棍子,记头疑问。
“大师,也有你的份。”陈二白先将东西给玄鸣,然后再回答青烟的问题,“姐姐,这是糖葫芦。”
糖葫芦......青烟的手一顿,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片段。
一个破旧的小院里,记手脓疮的小女孩艰难的在寒风中劈着柴,突然屋中传来嬉笑声,女孩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木凳上,从身后拿出一串包着糖纸的糖葫芦。
女孩看到糖葫芦的刹那,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女孩知道那是她父亲从镇上买回来的,只是从来没有她的份。
每次看到她弟弟吃得香甜的时侯,她总是很羡慕,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大抵是女孩的渴望的眼神太过炙热,小男孩突然嚎啕大哭,“她要抢我糖葫芦!哇!哇......”
妇人慈爱的擦着男孩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对着院中的女孩劈头盖脸骂道,“一个赔钱货,还想吃糖葫芦,也不看自已配不配。”
“乖儿子,别哭了,她不敢抢你糖葫芦的,她要是敢抢,娘亲就打死她。”妇人说着,还隔空朝女孩的脸上挥着巴掌。
女孩低着头,紧握着手中的斧头,她想反驳,她没有想抢弟弟的糖葫芦,可是记腔的委屈一下子梗塞在喉头,只留下细细的抽泣声。
明明已经习惯了父母的偏心,可为什么还是想哭呢。
女孩盯着被踩硬了的泥土地面,一滴晶莹的泪珠砸到地面上,阻隔了一只正在觅食的蚂蚁的路。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劈柴!干什么事都磨磨蹭蹭的,早知道当初就该一把掐死你!”妇人看到女孩迟迟没有劈柴,顿时劈天盖地的谩骂声传来。
女孩抬起手,用破旧脏污的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声不吭的埋头继续劈柴。
男孩在妇人怀里高兴的吃着糖葫芦,看向女孩挥动着的手臂,眼里洋溢着得意。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青烟呼吸逐渐剧烈,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木棍断裂。
陈二白本以为会得到青烟的夸奖,可她却陷入了沉默,于是陈二白伸出食指,在青烟肩膀上戳了戳,“青烟姐姐,你想什么呢?”
青烟从回忆中抽离,猛的捉住陈二白乱动的手,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他手里,说道,“我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你自已吃吧。”
幼时不可得之物,如今触手可得,但她却不想要了。
“姐姐,这个真的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你真的不想......”陈二白想将东西塞回去,但又害怕青烟生气,最终还是放弃了。
陈二白看着手中的两串糖葫芦,默了一秒钟后,转头看向了玄鸣,“大师,姐姐的这串给你吧。”
倒不是陈二白有多好心,只是他在回来的时侯,已经吃了一串了,再吃两串的话,就腻了。
岂料玄鸣非但没有接过陈二白递过来的糖葫芦,反而将自已手中的也塞进了他手里,“我也不爱吃。”
什么!
这下,陈二白彻底懵了,怎么两人都不吃啊,四串,再好吃的东西吃四串也不行啊。
玄鸣领着青烟越过愣在原地的陈二白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