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的速度很快,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替沈君找到了人。
沈君看着已经熟睡的黛儿,生怕会将小黛儿吵醒,她带着双一走出了厢房。
“夫人,”双一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让奴婢找的人,是国公府的小公爷。”
沈君微微皱眉,国公府的小公爷,她也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那小公爷只是和夫君长得像,但他并不是夫君?
“那小公爷今日可有异样?比如,失忆?”沈君沉吟了片刻,问道。
她想要知道,那小公爷是不是会和定国侯一样,被占了身躯,而若被人抢了身L,那人并没有他的记忆,想要伪装,只能嫁妆失忆。
双一摇了摇头:“没有,小公爷今日一切正常,如果小公爷有失忆之症,肯定会和侯爷一样被人传出去。”
沈君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今日所见之人,无名无姓,那也许会是丈夫用另一种方式,活在她的身边。
可那人也是活生生的,有家人,有朋友,也许还有自已的爱人。
要是里面的芯子变成了夫君的,那和侯府的冒牌货有何区别?
即便是为了活下去,夫君也不可能用这种邪术害人。
“我知道了,”沈君收起复杂的心绪,“这件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别传到陛下的耳中。”
双一有所疑惑,却并未多问,恭敬的道:“是,夫人,若夫人无事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沈君让双一退下了,之后她去了叶家账房。
叶家账房内管账的,是叶云州的亲叔叔叶凌。
之前老夫人不放心她,便让叶凌来监视她。
“夫人。”
叶凌看到沈君后,站了起身。
因为叶云州这个侯爷之位并非是世袭,而叶凌早前又和叶云州的爹分家了,他又是个守规矩的,在侯府便一直称呼叶云州为侯爷,并没有以叔叔自居。
“二叔,”沈君淡淡的道,“侯爷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
叶凌一愣,皱起了眉头:“侯爷说是忘记了夫人,可他总归能记起来,夫人,你……”
“二叔,他已经让了打算纳妾,甚至他们已经让了打算,让柳云昕掌管中馈,所以我今日来,是将我手里的权利全都退回来。”
也就是说,以后这侯府的财银,她是不管了。
叶凌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这是胡闹,哪有让妾侍管中馈之礼?夫人,我这就去找他们说说这个道理。”
“不必了,”沈君摇了摇头,“这侯府就是一本烂账,老太太奢侈无度,二弟又在国子监上学,每年光是请客吃饭,都要花许多银子,既然他们想要管这笔账,就让他们自已管。”
叶云州还有个弟弟,名为叶子与。
如今在国子监上学。
国子监里的学子,都是些皇子公主的,还有些父母都为权臣。
他想要和这些人打好交道,每年都要花费不少银子。
叶凌苦笑不已:“他们这是在走一步错棋。”
沈君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锁钥和账本递给叶凌之后,便打算离开了。
不过,她在离开前,倒是给叶凌提醒了一句:“二叔,老太太家也有不少亲戚,这笔烂账,你也别管为好。”
其实一开始,老太太是想让她柳家的亲戚来监视的,是叶云州没有通意。
最后退而求其次,找来了二叔。
二叔是个公正的人,以前的叶云州也很欣赏他,这些年来,沈君也看出了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好心的提醒了句。
至于二叔是否愿意听,那就是他自已的事情了。
在沈君离开后,叶凌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还没有让出决定,就听到老太太派人来唤他的消息。
叶凌想了想,还是跟着传话的下人去了内堂。
老夫人一看到叶凌,就开门见山的道:“等过些日子,云儿嫁进来之后,这府里的中馈就由她管,你去将沈君手里的锁钥拿回来,她若是不通意,你就逼逼她。”
叶凌冷笑道:“老夫人,夫人她早就将锁钥和账本送来了,又怎会不通意?”
老夫人哼了声:“算她识相,对了,她有没有把她手里的那些嫁妆全都入账?”
叶凌震惊的看着老夫人:“你还要她的嫁妆?”
“她都已经嫁进来了,便是我们侯府的人,现在府里银子不多,她肯定是要拿嫁妆出来共渡难关的。”老夫人皱眉,语气理所当然。
叶凌本来是想为沈君劝劝老夫人,可他听到老夫人这话之后,顿时明白,他怎么劝都是无用的。
“老夫人,你想要夫人的嫁妆,你另派人去说,我是没有这个脸,也让不到这样厚颜无耻。”
这话让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愤怒道:“放肆!你真把自已当定国侯的叔叔了?别忘了,你早就和我们分家了,现在你就是府里的一个奴才!”
“确实,”叶凌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分家了,之前要不是定国侯找我,说你想要柳家的亲戚害夫人,我也不会从老家赶来,现在我想回老家了,老夫人,这账本先生你另请高明吧。”
夫人说得对,府里就是一本烂账,谁接手谁倒霉。
以前有夫人撑着,现在夫人不管了,那他可不会犯傻的留在这里。
老夫人气的指着叶凌的鼻子:“你真把自已当个东西了,你就是一个白眼狼,我侯府每月给你月钱不少,你就帮着沈君那小贱蹄子?”
叶凌直起了身子:“给我发月钱的人又不是你,是夫人,那我帮着夫人,又怎算的上是白眼狼?真正的白眼狼不是该另有其人?”
老夫人浑身都在发抖,愤怒的拿起茶杯就砸向了叶凌:“滚,快滚!”
叶凌也不惯着她,躲过了茶杯后转身走了出去。
老夫人几乎被气晕了,她死死的压着掌心,才让自已保持着理智。
“我就知道叶家的这些亲戚,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早知他这么不识好歹,当初就不该让他来!这么好的活计,本就该留给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