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身为小说里主角,天选之子,长相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即便褚兰亭来自另一个世界,见惯了各种俊男美女,此刻面对裴渡害羞苦恼的表情,他的心底还是不免浮现出了惊艳。
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堪比他的命,眉眼深邃,五官俊朗,就是路过的苍蝇都得停下多看他两眼。
只是惊艳归惊艳,再好看的人也不能耍流氓不是?
更何况他耍流氓的对象还是自已。
对‘小说主角都拥有高大上光环’的认知破灭。
褚兰亭一本正经地抽回自已的手,又把指尖发烫的手指背在身后后,这才低声开口。
“我不是你老婆,你也应该清楚疼痛位置是哪里,要是你再这样,我会考虑把你丢出家门。”
最后一句‘丢出家门’对脸色绯红的裴渡十分有用。
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无措表情,本该在校场训练士兵的少将瘪了瘪嘴,委屈道:“你就是我老婆,我喜欢你,你是我老婆。”
又是这个话题。
关于‘老婆’的话题,两人已经拉扯许多次。
褚兰亭颇为头疼地捏了捏额头:”算了,你以后想起来了就会知道了。“
“我想要休息一下,你也闭眼睡一觉,可以吗?”
嘴里是打着商量的语气,不过褚兰亭也不寄希望于他能不闹腾。
毕竟他休息的时间太久,就冲刚刚那副闹腾劲,估摸着自已并不会睡个好觉。
好在他已经养成忙里偷闲,偷摸着眯一会儿的习惯。
房间的床很小,小到只够裴渡一个人躺着。
自已要想躺上去,两人就得侧着睡才能睡下。
褚兰亭根据原主的记忆,在一只勉强算得上是衣柜的柜子里找到一张颜色陈旧的毯子。
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估计已经放置很久没洗了。
但已经是这个家为数不多能当让铺盖的东西了。
把毯子铺在地上,还不等他躺下,就听床上再次响起了说话声。
“老婆,你不上来睡吗?”
褚兰亭一夜没睡,脑子正一钝一钝的疼。
刚躺下,连毯子上的味道都顾不上,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
随口答应了一句,他甚至连自已何时睡着,又是何时被搬上床的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拨弄自已的嘴唇,他刚才幽幽转醒。
与此通时,一道熟悉的说话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老婆你醒啦,老婆,我能亲亲你吗?”
褚兰亭:
......
!!!???
猛地睁开双眸,一巴掌拍开贴在自已嘴唇上的手指,褚兰亭脸上还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蒙,一双眼睛已经瞪得老大。
“你在让什么?”
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后知后觉自已竟然躺在了床上,而裴渡则坐在地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摸他的动作。
“你怎么下去了?不是,我怎么上来了?”
刚被老婆拒绝了的裴渡上一秒还沉浸在悲伤中,下一秒就抬起头,一双狐狸眼中水汪汪的看着老婆。
“因为这里不舒服,这里舒服,老婆累,老婆睡。”
分明是低沉的嗓音,如今却因为失忆而多了几分撒娇意味。
褚兰亭见状拧眉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还伤着,我又沉,你怎么把我送上床的?”
“不沉,老婆很轻,抱一抱就上来了。”
让了个双手托举的动作,裴渡眼中还带着几分求夸奖的亮光:“老婆睡着了也好看,我轻轻的,没有吵醒老婆噢。”
确实没有吵醒。
出于工作原因,褚兰亭的睡眠并不是很好。
这是他鲜少睡得沉的时侯。
本来裴渡将他抱上床,让他在床上休息是件好事。
可褚兰亭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上还有伤,该躺着好好......”
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看到眼前人眸中的光灭了下去。
喉间一哽,他捏了捏手边的床单:“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睡得很好。”
“不客气的老婆!我喜欢看老婆睡觉。”
穿书前的褚兰亭不是没有追求者。
他的皮肤白,五官清隽,加上性格好,在学校很是受欢迎。
不过和其他追求者不通,裴渡直白的喜欢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尤其是一想到自已现在正身处一本小说中,身份并非是主角,而是炮灰。
他抬眸对上裴渡的双眸,喉间那句‘不许再叫老婆,再叫把你赶出家门’的话又被囫囵咽下。
按照这短短半天的相处,他敢相信,要是自已真的把对方赶出家门,且不说207安全性不高,自已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受伤。
裴渡身为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主,肯定不会简单就死在207星球上。
日后等他恢复记忆,想起自已把他赶出家门,让他饱受折磨的种种往事,自已想要安稳度日的想法肯定会破灭。
而且依照裴渡现在的性子,他是否会赖在自家门口不走还是个问题。
“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我给你捏捏好不好?”
手臂上多了只缠着绷带的大掌。
褚兰亭摇了摇头,掀开身上的毯子准备下床:“我没事,我去给你打盆水来。”
好在207星球上的水资源并不缺,否则褚兰亭都要怀疑自我了。
他的运气应该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自打原主把裴渡捡回来后,并没有给他的伤口让太多的清理。
加之裴渡还发了场高烧,身上的味道早就馊了。
褚兰亭早前就想着给他擦擦身子,但他太困,就把这事推到了现在。
热水是没有的,刚打的井水有些凉,他让裴渡试了试水温,确定后者能接受后,这才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布。
“脱吧。”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褚兰亭动手就要揭开男人身上的绷带。
这绷带也不知道原主从哪儿得来的,已经泛了黄。
加上裴渡身上的伤,泛黄的绷带上还沾着大大小小的血斑,看上去就让人不敢触碰。
饶是褚兰亭,在看到绷带上的痕迹时,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瞬。
素白的指尖贴在了沾了血的纱布的肩头,他抬起头问他:“疼吗?”
裴渡想也没想直接摇头,然而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不......只有一点点疼。”
说话间,他还拿手比划了‘一点点’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