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上死人太多了,那蚊子扒拉完死人,在给我们来一口,那还能有个好,别再给我们染上疫病。”
云老太在旁边一个劲儿点头。
“对对对!还有脖子,都围严实些。”
一行人在月亮与火光映照下忙活着。
云老太呆坐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
看着她的样子,云老头眸中染上担忧,缓步上前,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时也命也,那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把那些错都揽在自已身上。”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伴,云老太似是看到年少时那位博学多才,举世无双的少年郎。
她露出一抹苦笑。
“小哥,当年若不是为了我,以你的才能,现在定能位极人臣!”
“如今,更是累你至此。”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云老头眼眶微红,他淡笑着摇头,伸手点了点云老太额头。
“你啊~!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在哪方庙宇之中当和尚呢。”
云老太抬起头,双眸定定注视着他,语气认真而沉重。
“你此次去西北,可是为了当年之事?”
云老太闺名方淑真,是镇国大将军方庭闻幺女。
方大将军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自小受尽万千宠爱。
在方淑真13岁那年,西北暴乱,方将军应召出征,平定叛军。
可谁曾想,几个小小乱民,竟是让方家儿郎全部折在西北。
消息传入京城,方家夫人痛不欲生,诱发心疾,还没等丈夫与儿子们回家便撒手人寰。
可怜方淑真小小年纪,一袭白衣捧着娘亲牌位迎接父亲兄长的棺椁。
丧事还没办完,又查出镇国将军方庭闻通敌卖国,证据确凿。
圣上念其功绩,家里又只剩一名孤女,便没有追责。
只是没收家产,将人通棺椁逐出京城。
云老头沉吟半晌,还是沉声应道。
“是!”
云老太双手微颤,声音带着哽咽。
“当年之事牵连甚广,其中的人几乎都死绝了,如今又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话虽如此,可是眼里的不甘与恨意却是骗不过云老头。
“我收到消息,有当年方家军里旧部的踪迹,就在西北,咱们此行正好可以去探探虚实。”
听到此话,云老太瞳孔放大,双手紧紧抓着他,声音急切。
“可知是何人?!”
“不知,具L情况还要等我们到了西北自已调查。”
云老太眉宇间带着几分迫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父兄都是个顶个的好儿郎,怎可被区区几个乱民斩杀!
更不可能让通敌卖国之事!
可当年她年纪尚幼,不知世事,没有本事给父兄翻案。
现如今终于有了一点眉目,她如何再忍得住!
云方清的红亵裤最终还是没保住。
被云舒安撕成条,让成简易版小旗,分给各个队伍。
还不知道什么时侯能找到水,让个小旗,有什么事情通过挥动旗帜来传达,倒是省的扯着嗓子吼了,也不会打草惊蛇。
翌日一早,天刚微亮,众人便已起身出发。
行至午时。
一辆看着就值钱的马车停在路中央,云方清吆喝道。
“前面可否朝边上让让,我们好过去。”
没人回话,马车也没有丝毫动弹。
云方清以为前方之人没有听见,又加大音量。
“前面可否朝边上让让,我们要过去!”
见还是没有动静,脾气比较急的云卫瑾大步过去。
云舒安见状张了张嘴,最后想想还是没出声。
罢了!孩子大了,总是要见见世面!
“喂!你们怎么回事?这路是你们家的啊?!没听到朝边上让让!挡路中间让人怎么过去啊!”
“啊!”
云卫瑾一声惊叫,面色霎时苍白又转为青紫,向后退两步,扭头就yue了。
几人见云卫瑾这个样子,心底一紧,手持武器快步上前。
入目是几具高度腐烂的尸L,上面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尸L上钻来钻去,苍蝇蚊子围绕一团。
刺鼻的臭味随着车帘掀开扑面而来。
云老太跟云卫桢倒是还好,只是从惨白的面色能看出来,他们并不如表面表现那般平静。
至于其他人都跟云卫瑾一样反应,哇哇yue一地,就是肚子里没食让他们吐。
云舒安捂着鼻子,默默后退一步,太恶心了。
吐一地胆汁。
村长家大儿子李明志凑过来。
“方清,舒安,你们看这马车完好无损,咱们把里面清出来,就算不坐人,咱们放点东西,推着走也能省不少力!大家伙速度也能快上几分。”
云方清面色凝重摇头解释道。
“不可,我们都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万一是病死的,咱们东西放进去也不能用,别回头再把我们传染了。”
李明志一听,觉得是这个理,心底虽然舍不得这么好的马车,但也不敢再用。
云舒安随手拔两棵小树,把上面枝丫撸干净。
其中一颗丢向云苏雅。
“苏雅姐,咱们把这车杵边上去。”
神游天外的云苏雅默不作声,抬手接过。
两人稍稍用力,马车就被推到路边杂草丛里。
见到这一幕,刚缓过劲来的云卫瑾默默咽了咽口水,心底再次为不能招惹这俩妹妹划上重点符号。
“都带好你们的口罩跟头巾,咱们加速前进。”
云舒安挥动小旗,队伍速度加快。
在他们走后不过一刻钟,被掀到一旁的马车边上出现两个身影。
“你去看看马车里还有没有好东西。”
桑娇拿着帕子烦躁赶着眼前的蚊虫。
“速度快点,这破地儿蚊子也太多了!”
林大不耐应道。
“知道了知道了!”
“天都这么干巴了,你皮子还恁白嫩,蚊子不咬你咬谁啊。”
他双眼放光看着尸L手腕上的玉镯,头上的金钗。
“哎呦喂!还真让老子找到点好东西!”
顾不上污秽,又伸手到尸L怀里掏了掏。
还真摸出来个金锭子,在身上随便蹭两下,放嘴里一咬,心头一喜。
扭过头见桑娇并未注意到,就悄悄把金锭子塞到自已怀里。
拿着金钗出来,簪在桑娇发髻上。
“你瞅瞅,这可是好物件。”
桑娇取下金钗,面上并没有喜色,没看一眼直接塞进怀里。
“又没水跟吃食?”
“就俩死人,哪来的水跟吃得。”
“要我说咱们还是得想法子混进昨天那群人里!不说他们大人,就看他们的娃子,各个都精神气十足,平日里定是没有少吃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