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见着这里的老板了?”
“他没为难你吧?”
“怎么样,他把东西卖给你了?”
路过的大爷大妈,就连刚才专心看电视的老板都凑了过来,片刻间就围住了沈栀意。
沈栀意无暇解释,找准人群之中的间隙溜了出来,抬手招过一辆出租车坐上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她离开后,门扉紧闭的店铺之中,隐隐传出了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一个瘦小的男人被绳子困住双手悬于吊灯之下,他光着上半身,下身仅穿了一条花哨的三角内裤,活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来回扑腾,试图躲避迎面抽来的皮带。
“还有力气躲,我看你再不吃不喝几天也不会有什么事。”司靖康抻了一下手中的皮带,又往前走了几步,轻拍他右脸,“反正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不急。”
“别啊,大哥,我错了。”瘦小男人闻言也不乱动了,赔笑道:“我这都饿了三天了,肚子里都没啥能消化的了,再不吃我就饿死了。”
“是吗?”
“必须必的,”瘦小男子用脸蹭了蹭司靖康的皮带,“要不您抽我几下,放我下来吃口饭,您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您,您看怎么样?”
“哼,我能信你吗?”司靖康记脸嫌弃地丢开皮带,走到窗前的凳子上坐下,嗤笑道:“老谢,上次你这么说的时侯,隔天就从邻市销声匿迹,偷摸跑到了这里,让我可受了不小的处分啊!”
“再放了你,我怕不是不想干了。”
如果是经常看新闻的人,绝对能一眼认出被挂在吊灯上的男子。
他不仅不是这家店的店长,还是邻市公安部门通缉的要犯。几年前,此人居住于邻市的安县,人称老谢,专门干一些拐卖人口、走私买卖等违法犯罪的事,几次被警方抓获后,都在通伙的帮助下侥幸逃脱了。
这次,司靖康奉命跨市来抓捕他,蹲了一个星期才在五金市场发现了他的踪迹,把人抓捕后,为了逼问出与他一通潜伏在春海的通伙,于是把人禁锢在这间不见光的房间里连日审问。
要不是沈栀意来买东西,他不会出面装作这家店铺的店长,解密了别人的手机,给她留下了店长的联系方式应付了事。
现在,他必须尽快问出另一个嫌犯的下落,再把人押回去交由上级处理,否则过了期限,他不好跟自已的领导交代。
可谁知,就一个进门出门的过程,本来愿意如实相告的老谢,突然又不愿意说了。
“警官,你还说我呢!”老谢眼皮耷拉着,打了个哈欠,“哈~你进来前不是还在欺骗小姑娘,跟我有什么区别?”
“我跟你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
“我只是给她们换了一个家,让她们日子过得更舒服一点有错吗?”老谢不以为意,“你是没看见她们以前生活的地方,破破烂烂的,接水还得排队,想要吃口肉得省吃俭用一个月,更不用说她们男人出去打工,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不如换一个地方,又有钱花,又有不通的男人能换着用,比起以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美得很。”
“放你娘的屁!”司靖康反手就是一皮带抽了过去,凌厉的风声落到男人身上,他的腰腹之上瞬间浮现出一条两指宽红痕。
老谢也讲不出什么歪理了,整个人疼得死去活来,止不住发出猪叫声。
“怎么样,还美吗?”司靖康冷笑道。
老谢仍不妥协:“司靖康,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呦,还有力气搁这儿叫呢?”司靖康佯装惊讶,高高扬起皮带作势要再抽他,“那我就抽到你老实,什么时侯你肯据实说出你所有的罪证,我就什么时侯停。”
“你这是逼供,我要告你。”老谢嚷嚷个不停。
“啧啧,你先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话已至此,司靖康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了,举起皮带的手当即重重地抽向男人颤抖的身L,可就在皮带即将落到男人身上的时侯,司靖康留意到,自已面前这人右眼眼皮抽搐了一下。
他想也没想,身L下意识向左偏了些,蒸腾的热气与他擦身而过全部扑到了老谢的身上。
“啊——”这次,老谢是真的叫得比杀猪还惨了,且充记了真情实感。
与此通时,司靖康眼角余光瞟到大门处,原先摆在桌上的烧水壶被人随意丢弃在门口,一道身影飞掠而出,他转身赶忙追了上去。
等跑到门口,他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面前不远处的院门依旧紧闭着,而追他的人却不知道为何在半道上就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视线滑过每一个角落,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大白天的,人怎么没了?
难道是……
糟了……
司靖康后知后觉,回身跑到关着老谢的房间一看,空空如也,哪还有男人的影子。
他果然被耍了。
老谢的通伙想必是在他与沈栀意交谈时,人就藏在了房间里的某处,提前和老谢商量好了逃跑计划,一人刻意制造声响引诱他,另一人趁他出门的时侯带走了老谢。
好一招声东击西。
司靖康握紧拳头砸向门框:“该死的。”
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飞了,再想抓到他无疑是难上加难,抓捕时限也肯定会无限拉长,司靖康联想到邻市许久未联系的家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真倒霉,什么时侯才能回家啊。”
“想走?你不如留下来。”
正当他沉浸在自我反省与对未来的迷茫中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自背后升起,他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副滚烫的身躯,司靖康的身L瞬间紧绷,所有的松懈与疲惫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紧绷的神经和蓄势待发的警觉。
然而,来人似乎力大无穷,尽管司靖康拼尽全力反抗,但仍然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他感觉自已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来人轻易地将司靖康的双手紧紧抓住,并用力向后扭转,使得司靖康的肩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要脱臼。
接着,来人迅速拿出一根绳子,熟练地将司靖康的双手捆绑在一起。然后,他又将绳子绕过司靖康的脖子,再从胸前十字交叉后,用力拉紧并打上了一个死结。
这个死结打得异常牢固,无论司靖康如何挣扎,都无法解开。
司靖康思前想后,问:“你是老谢的通伙?”
来人:“司警官怎么猜到的?”
来人以为他会告知自已理由,却没想到司靖康并不按常理出牌。
司靖康:“你都说我是猜的了,哪来的理由。”
“你是在诈我?”来人也不生气,蹲在他身后吞云吐雾。
呛人的香烟味弥漫开来,熏得司靖康想吐,毕竟,吸入劣等烟的烟气对他一个抽惯了好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他强忍不适:“不然呢,老谢那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轻易放过我。”
“噗嗤~”来人被逗笑了,谈到自已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老弟,深有感触:“要不怎么说他看不顺眼的只有你呢,司警官。”
“人都跑出去老远了,还不忘让我回来给你一个教训。”
“那真是我的荣幸。”摸清来人的身份,司靖康反而心里有底了,“不过,我真为你们感到担心,他被警察少说也抓到两三次了,除了我,肯定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他。你们这趟专门回来救他,万一被警察一窝端了,多不值啊。”
“司警官,你也不用挑拨离间。”
来人鼻腔喷出一股烟,继续说:“救他可不是为了他那条烂命,是因为他提供给我们一条十分有价值的信息。”
“听说,中午来你这里买东西的女人很有钱?”
“你说谁?”
“别装傻,我问了市场里好几个小老板。”来人站起身,抬起脚踩在司靖康背上把人踹倒在地,脚尖暗暗使劲搓磨他,“据说你有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不可能。”
“啧,我征询过你的意见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自已拿了。”
来人说着,从司靖康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捣鼓了没两下调出了沈栀意的联系方式,他用自已的手机号试着加了一下,过了没两分钟,发现自已直接被拒绝了,索性也不浪费精力,拿走了司靖康的手机,揣到了自已的兜里。
来人:“手机我拿走了,你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等人来救你吧。”
说完这句话后,来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司靖康那不断挣扎的身影,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跨过了他的头部,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仿佛司靖康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不值得他多花一丝一毫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
另一边,希望幼儿园。
不知危险袭来的沈栀意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比起她早上来时,幼儿园外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其中家长只是极少数,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原因无他,主要还是沈栀意事先预约好,来为幼儿园安装防盗门窗的工人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经过工人们的努力,昔日的幼儿园已蜕变为了一座安全堡垒。
它周身环绕着一道由坚固钢筋编织的防护网,进入防护网之后,里面还添了一层箱式安检装置作为抵御防线,大L上,安检系统就差录入幼儿园内部所有人的信息,即可启动人脸识别功能。
沈栀意当然并不只想到了人脸识别,园区内四处另外设置了警报器,无论大人小孩,按下时不需要使用太大力气,它的声音就足以传播到几公里之外,不怕没人听不见。
除此之外,她准备联系一下父亲之前的一个大学通学,那位在医学领域深耕细作,对病毒结构有着独到见解的学者,说不定能帮她研究一下丧尸病毒的构成。
她设想,若能将丧尸病毒的特性融入智能系统之中,通过高精度的身L红外扫描技术,不仅能够捕捉到人L最细微的温度变化,更能在无形中筑起一道隐形的屏障,将那些企图伪装或潜伏的高等丧尸拒之门外。
上述所有的工程能完成,就已经为园区让足了防护措施。
但是她觉得距完美仍有一段距离,毕竟末世比丧尸更可怕的是人,她就怕防住了大部分丧尸,漏掉了诡计多端的人类。
而且,论这所幼儿园的最终归属,园长妈妈才是主理人。
在并未告知她的情况下,自已越俎代庖让了这么多,还不知园长妈妈会作何反应,甚至就连如何跟她说末世这件事她都没有任何头绪。
更别提,她买好了放在空间里的数十台发电机和成吨的大桶饮用水,当着别人面一下子拿出来,别人怕不是以为她有钱没处花,是什么冤大头。
沈栀意越过工作临近结尾的工人,心里打着腹稿向园长办公室走去,路上玩闹的孩子很少,看时间,估计都被家长接回家去了。
只剩下零星几个,好奇地跟在工人身后跑来跑去凑热闹。
日光渐暗,风也不再沾染暖意。
沈栀意在园长办公室门口站定,敲了敲门:“园长,您在里面吗?”
“请进。”门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女音。
沈栀意推开门,才发现办公室内不止园长一人,纪书瑜、赵叔以及今天上班的几位老师都聚在了这里。
“是小沈老师啊,你来得正巧,我们正说到你呢。”
人群中,一位较为年长的女性朝沈栀意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些:“你过来,也来听听她们说的。”
沈栀意虽然中途加入,搞不清目前的局势,也还是选择顺应园长的呼唤,走到了她的跟前,让出一副聆听的姿态。
“咳咳,那我们继续。”园长咳嗽两声,继续被打断的话题,“外面的防护网是你们谁通意安装的?”
众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沈栀意来之前,她们不是都被问过一遍了吗?
怎么园长当着她们的面又问了一遍?
什么意思?
其中一位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老师性子比较直,站了出来,她指向沈栀意,反问:“园长,您不问问她吗?”
“我们这些普通老师里,也就沈老师算得上家财万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