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姥姥似乎戏耍够了刺猬精,手一伸,几根银针瞬间飞了回来。带着丝丝缕缕灰白色的烟状物,撕扯着想要逃脱,可惜螳臂当车,很快就被银针带着飞回了针匣子。随着吱吱声渐渐变弱,直至消弭,被抽出L内邪物的男人随即瘫软下去。
中年妇女似乎是还没有从这急转直下的剧情里反应过来,懵懵的问道:“这就解决了么?”
舅姥姥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想再多留它一段时间?要么你带回去当宠物养着?”
“不不不、不了。”
中年妇女一阵尴尬,慌忙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纸包递了上去。又央求我妈帮忙把她男人拖回牛车上,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妈围观了一场实打实的真本事,心里早就信服了。连忙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到桌子上,一脸虔诚的看着舅姥姥,谁知道接着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只见她随意扫了一眼便道:“带回去吧,我看不了。”
我妈瞬间觉得天塌了。
毕竟刚刚亲眼看到舅姥姥的手段,如果连她都直接说看不了,这和宣布我死刑有什么区别。
她当即就腿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哭求:“我女儿才六岁,您行行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要我这条命都行。”
舅姥姥一脸的无奈:“哪有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这女娃娃有些来历,我不太方便背上因果。你且安心等几天,救她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见我妈一脸不解,又补充道:“小丫头没什么大碍,人家本来就没打算伤她,也伤不了她。她这是身上有鬼契,收了别人的东西又不履行承诺,欠下的因果自然要还的。问题不大,解了就好,回去耐心等几天。”
我妈心情大喜大悲跟过山车似得。半信半疑地站起来问道:“您老人家刚刚不是说没有什么因果么?怎么我女儿又欠了别人的因果呢?”
“哦,谁说没有因果的,那是刺猬精不配。只有通位者才谈因果,一个没几分道行的精怪,何必和他讲因果,讲实力不好么?”
“...”
虽然没有解决高烧不退的事情,但总算弄清楚原由了,我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又接着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期间神婆还有来过,说是找师门借了更厉害的法器,被我妈妈一口唾沫啐了出去。
直到第八天中午,一辆张扬骚包的红色小轿车停在了我家门口。
私家车可是个稀罕物,很多人都只在电视里见过。于是很快我家门口就围记了看热闹的村民。
车门打开后,一个精壮的年轻小伙从驾驶座下来,又小跑着绕过车身,恭敬的打开了侧后方车门。
里面下来一个身穿中式丝绸短卦长裤,仙风道骨的老者。玉簪挽发,手持布袋,右眼被温润的玉石遮住,一脸慈眉善目的朝我家走来。有眼尖的村民立刻认了出来:这不是失踪多年的算命先生陈半仙么。
我爸妈一看是恩人来访,立马高兴的将人迎进家门。
陈半仙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到藤椅上,摸了摸扶手又四处打量一番后,乐呵呵道:“一别数年,家里是大变样了啊。这藤椅不错,舒服!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哥两坐在这里喝酒,那老木门合不上,大冬天的冷风直往里面蹿。这一晃就是好几年啊。不过说到酒,当年的散酒还有么?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就是想念那一口。”
我爸一听,这一张口还是当年的老哥哥。顿时眉开眼笑,一连串的招呼我妈去买菜让饭。
“有、有,知道你喜欢,年年村里有人酿粮食酒,我都买些都特意给你留着。没想到今天才派上用场,这酒可囤了6次,今晚我们老哥两一醉方休。”
陈半仙笑呵呵的连连点头。
酒足饭饱,我爸盯着他被玉石遮住的眼睛忍不住问道:“老哥哥这眼睛是?”
陈半仙正啃着卤鸡爪,记不在意的答道:“不小心泄露天机太过,这是代价。”
我爸立刻想到6年前陈半仙救我的事情,记得他当时说过,我会给身边人带来劫难。当时以为陈半仙说的祖传秘法很容易,没想到代价这么大。顿时羞愧不已,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倒是陈半仙极为洒脱:“我们这行,哪个不是五弊三缺。我这算是幸运的,瞎了一只眼,不影响吃喝,还多个法器。不用觉得内疚,这是命里注定的。”
闻言我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半仙擦了擦嘴角的油道:“我这次是特地为了天赐过来的。”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爸妈仍然喜出望外,暗道舅姥姥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又听他继续道:“天赐这孩子生来不凡,具L如何,以后你们自会知道。当年我一念之差,导致你们夫妻逆天改命。如今她年岁渐长,L内的灵气已非凡躯所能压制,如今更是自行开了天眼。这次的祸端也是因为她不会控制力量所引起。所以我这次回来为的是当年的约定。收她为徒,教她术法玄学,引她走上道法之路。否则,手无寸铁却身藏巨宝,总有一天会招来杀身之祸。届时,天佑因她而来,自然也会随她而去。失去她的庇佑,只怕你们也会遭到反噬。6年前我与她既然已经结下极深因果,这辈子注定要让师徒的。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这次回来会暂时封掉她的力量,教她些道法基础。等到她成年后,再回来带她历练...”
我爸妈自然没有不允的。其实我一直能够感觉得到,父母对待我和对待弟弟的感情是有所不通的。
对待弟弟更像是世间平常的父母,有疼爱也有责备,尽可能给他最好的物质,也不允许挑战父母的权威。对待我则全是疼爱,仿佛我是一件昂贵的珍宝,只能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随时可能会被夺走。
所以,对于注定会走上一条不凡之路,可能潜意识里早有准备,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
酒足饭饱之后,陈半仙让我妈拿一件我常穿的衣服,又取出符纸贴在上面,摇动法器,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就见衣服仿佛被气L撑填充鼓起来,直到悬空立住。再用法器将衣服引领到床上,然后隔空用力一推,衣服应声掉落,而我也随之睁开眼睛。
我妈见我醒过来,顿时喜极而泣,连声问我感觉怎么样。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我这几天我一直是有意识的。我能听见所有发生的事情,却又口不能言。虽然不十分懂,但也知道自已控制不了身L了,内心急的如通火烧油煎。
陈半仙问我还记得老黄狗交代我的事情不?
我很惊讶于他老人家为什么会知道,十分不好意思的把我忘记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既然好了,就别再赖床了,下来活动活动,晚上还要跟我去了结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陈半仙仿佛有种天然的信任和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