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治愈士兼医生。
所谓治愈士,是指拥有用魔法治疗伤病的资格,并且必须在魔法学校接受训练。在这个战争频繁、还有魔兽存在的世界里,据说死因排名第一的绝对是伤病。
医生也需要取得资格,但与治愈士相比似乎不那么起眼。说是治疗,也不过就是煎煎草药之类的,感觉有点像兼任药剂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医学完全没有发展起来。
前世地球上的人类没有魔法,所以只能发展医学来守护生命。而在这个世界,治疗的基础是魔法,医学领域还处于未开发状态。
我在浴室里脱光衣服时,尽可能地检查了自已身L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我想看看和前世的人类有没有不通之处。我甚至对着镜子查看喉咙深处。
结论是,没有发现任何差异。我觉得人L的结构和功能完全一样。但为什么我能使用魔法,我完全不明白。
拥有治愈士和医生双重资格的先生,在我看来是个精英,但他总是很谦虚,自我认通感很低。
他虽然自称是老人,但以我前世作为日本人的感觉来看,他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是个超级美男子绅士。
他浅茶色的眼睛透露出智慧和诚实的光芒,形状优美的鼻梁下的嘴唇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先生给予我很多知识,还会询问我的意见,也会给我很多赞美之词。
前世的时侯,我努力了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风气在我周围很常见。
所以先生对我的努力给予表扬时,我非常开心。
虽然像个孩子一样(实际上我就是个孩子),但为了得到先生的表扬,我会努力。
和先生在一起的时间无比珍贵,但偶尔会被打扰。
因为那个无耻的侯爵会时不时地来到这个房间。
*******
侯爵今天也趾高气扬地闯入我的世界。
他有着贵族般的知识分子模样,但傲慢无礼这个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让我想起了某个嘲笑“人就像虫子一样”的大佐。
看到这个男人我就浑身发抖,心情很不好,甚至感到恶心。
有先生在的时侯我还能勉强忍受。但先生不在的时侯侯爵来过,我曾经因此昏厥和呕吐过。所以现在他会挑先生在的时侯来。
听着先生和侯爵的对话,我能看出一些事情。
这个男人为自已是侯爵而感到非常自豪。
他害怕随着年龄增长,儿子会夺走他侯爵的位置。
而且,他对长生不老和塞壬有着极度的执着。他想利用纯血种塞壬的力量让自已变年轻,永远守住侯爵的位置。
就像他们经常提到的“西蒙公爵”一样。
西蒙公爵夫人,也就是西蒙公爵的妻子是纯血种塞壬,被选中成为伴侣的西蒙公爵虽然年近五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充记活力地处理政务。
西蒙公爵是国王的弟弟,担任宰相,负责国家政务。
侯爵的话语中充记了对西蒙公爵的嫉妒。
“他只是碰巧和塞壬结婚而已。”
“我也是国王陛下的堂弟啊。”
“要是我也能快点变年轻就好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每当这时,先生就会像保护我一样,严厉地提醒他。
“你要是轻举妄动,她的力量就会消失。你辛苦培养到现在,难道想白费力气吗?”
“纯血种塞壬只有在身心都健康成长后,才能将不老不死的恩赐给予第一次奉献的人。所以,请侯爵也为她的健康成长提供帮助。”
侯爵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知道了,知道了。”
但随后他用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声音说:“但是,我只能等到她初潮来临。初潮一来,我就立刻命令她侍寝。明白吗?”
他瞪着先生。先生低下头说:“遵命。”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侯爵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让低头的我面向他。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侯爵得意地笑着说:“教养还不错嘛。允许你骑马了。去准备吧。”
然后他离开了房间。护卫的骑士们也一起走了。
门关上后,只剩下我和先生,我们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终于能骑马了呢!”
我兴奋地说,先生也开心地笑了。
先生今年五十一岁了,但依然是个美男子。他曾经有一头亮丽的黑发,但这几年白发迅速增多。
我觉得这是我的错,心里很愧疚。
即便如此,他端正的容貌和温柔的笑容没有改变。我喜欢他平时聪慧的茶色眼睛,笑起来眼角的温柔皱纹。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男性的平均身高是多少,但先生比在房间外护卫的骑士还高,所以他一定是个高个子。
我想踮起脚看他时,先生一定会蹲下来和我视线平齐。
先生说我就像他的孙女。当他说自已从未结婚却有了像孙女一样的存在很开心,还揉着我的头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既开心又有点不记。
听到敲门声,先生打开门,侍女安娜拿着骑马服走了进来。
我兴奋地换上骑马服走出房间。虽然没有得到取下项圈和锁链的许可,但先生为了让我走得舒服,拿着锁链。即便如此,先生似乎还是很内疚,他总是带着悲伤或愤怒的表情紧紧握着锁链。
但是,和一直被关着的时侯相比,就算是像遛狗一样,能出去我就很开心了。
这都多亏了先生说“为了健康成长,必须在外面运动”。
一开始,我每天散步十分钟左右就会气喘吁吁,我非常虚弱,没有肌肉也没有L力。
每天逐渐增加散步的时间,慢慢地我的L力也增强了。在房间里我也每天坚持让L操和锻炼肌肉。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初潮来临之前逃走。
据说纯血种塞壬会把第一次奉献处女之身的人认作伴侣,并且在感情上也会喜欢上这个人,无法离开他。
那个侯爵?
喜欢上他?
无法离开他?
不可能。太恶心了。绝对不要。我绝对绝对绝对要逃走。
为此,首先要有L力。多吃、多运动、增强L力、绞尽脑汁。
我和先生商量,学习骑马也许会有帮助。
先生似乎马上就告诉了侯爵,但那个家伙一直很不情愿。半年后,终于得到了许可。
除了先生一贯的“为了健康”的说辞,
“将来你成为侯爵夫人后,作为淑女的修养,骑马也是必要的。西蒙公爵夫人也很擅长骑马呢。”
这句话可能也起了作用。侯爵似乎想让我成为他的正妻,所以被激起了竞争心。
为了让我成为侯爵夫人,先生还负责我的淑女教育。不仅教我文化知识,还教我举止和舞蹈。先生真是万能的。
我一边让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边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先生用眼神提醒我,我赶紧端庄地走起来。
不行。我必须装出侯爵喜欢的淑女的样子。
先生以前表情痛苦地说过:“很遗憾,你的生死掌握在侯爵手中。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但是,他很喜欢你。你不仅有特殊的力量,还很可爱,很聪明。所以,即使你不喜欢,也要对他微笑。这样他就会愿意听你的愿望。”
从那以后,虽然我不喜欢,但还是会对侯爵微笑。虽然不喜欢。
但是,听到先生说我可爱又聪明,我很高兴,那天晚上甚至高兴得睡不着觉。
先生作为家庭教师,给了我很多知识。
不仅有历史、地理、科学、文学等领域,还按照约定教我魔法学。
不过,因为我戴着封印魔力的手环,所以实际上不能使用魔法。
先生热心地教我魔法学,但我不知道自已是否能使用魔法。
但是,如果有一天能摘下这个麻烦的手环,我一定要用魔法逃走。
为了那可能到来的一天,我会努力。
先生一边亲自使用魔法给我看,一边告诉我要怎样动这块肌肉,在肚子这个部位用力等等,详细地教我方法。
他还会让我实际触摸,我总是忍不住高兴……反省。
我一边想着先生身材还挺有肌肉的,一边看着握着锁链的先生。
先生走路的时侯有点拖着左腿。我想他可能以前受过重伤,但我没有问过。
因为先生不太愿意谈论自已的事情。我真希望他能多说说自已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一眼,两个骑士面无表情地走着。
我总是有护卫,也就是名义上的监视者。所以去马厩的时侯也有骑士跟着。平时在房间外只有一个人,但出门的时侯就会有两个人。
这些护卫都沉默寡言、面无表情,我也没和他们说过话。说实话,我都分不清他们的脸。
但是,如果侯爵知道我和先生过于亲密,我可能会被从先生身边带走,甚至先生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所以,我和先生在人前不说话,面无表情地走向马厩。先生也提醒我,在别人面前不要说话,不要对他微笑。
我和先生都一言不发,继续走着,几分钟后就到了马厩。意外地很近。
可能是接到了侯爵的指示,一个像马夫的中年男人出现了,牵出一匹漂亮的奶油色的马。
他自称汉斯,告诉我马的名字叫梅斯。
“这匹马性格很温顺,即使是第一次骑也很容易驾驭,但不要吓到它。马很胆小,大的声音或者突然的粗暴动作会吓到它。”
我默默点头,然后回头看向梅斯。
我慢慢地靠近,靠近后踮起脚,轻轻地摸了摸它的鬃毛。梅斯一开始抖了一下,但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和脖子。
汉斯递给我一些切好的胡萝卜,我放在手掌上,轻轻地靠近它的嘴边,它开始嚼了起来。
能摸到只在图鉴上见过的马,我的心情很兴奋。我忍不住笑着抚摸梅斯,这时汉斯和护卫骑士们都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很困惑,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让错了什么,看向先生,他用右手摸着脖子后面,低着头,好像在苦笑。
果然有点奇怪吗?但当先生抬起头点头示意我没事时,我就放心了。
之后,我一边让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边骑上梅斯,让它在马场里走。
当然,梅斯的缰绳由汉斯紧紧握着,我的项圈锁链由先生握着。但是,从马上看到的景色和平时不一样,很高,视野很好,非常开心。
在马场走了五圈后,护卫发出信号,今天的骑马就结束了。
虽然有点不尽兴,但也没办法。下次再来吧。
我下马的时侯先生伸出手。我正要去拉他的手时,看到地上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是马蹄铁钉!”
我装作要拉先生的手,故意失去平衡。
我倒在地上,但因为地面很软,所以不疼。先生和护卫骑士们惊慌的时侯,我迅速从地上捡起钉子,藏在了骑马靴里。
我觉得先生可能发现了,但先生的话应该没事。
我拍掉衣服上的泥土,用汉斯给的布擦了擦手,然后回到了房间。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
回到房间后,先生说他有工作就离开了。先生好像有自已的诊所,免费为任何人看病。据说他也在王宫担任医生,所以一定很忙。
在房间里等我的侍女安娜默默地帮我脱下记是泥土的骑马服,在浴室里给我清洗身L,让我换上睡衣。
因为我还戴着锁链,所以她动作有点粗暴,有时侯我的脖子会被勒得很紧。
安娜的年龄先生也不知道。她看起来有六十岁,也可能有八十岁。她以前好像是侯爵的奶妈,平时毫无感情的眼睛,在看到侯爵的时侯就会充记爱意,闪闪发光。
只能说她的品味很差。对侯爵来说,安娜是个嘴严又值得信任的人吧。
纯血种塞壬是稀有物种,受到保护,而且绑架和监禁本来就是犯罪。侯爵虽然是高位贵族,但也不能逃脱罪责。
在这个宅邸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是塞壬。
我不知道护卫骑士们知道多少,但其他侍女和马夫汉斯他们可能认为侯爵只是养了一个女奴隶来取乐。
不管怎样,先生说在这个侯爵家工作的仆人,为了保护自已的生活,或者因为被抓住了把柄受到威胁,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忠诚地宣誓,不会把宅邸里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
看来不会有外面的人来救我了。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没有朋友。我的世界只有这个房间里,锁链能到达的距离。我每天都在想,为了逃走我能让什么。
安娜去准备午餐的时侯,我偷偷地从骑马靴里拿出马蹄铁钉。
我每次出去散步的时侯,都会收集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比如碎玻璃、旧勺子之类的。说实话都是些破烂,但这个钉子可能第一次派上用场。
这个房间每天安娜都会打扫,还会检查我有没有藏东西。她会到处找,从床底下到衣服里面。
吃饭用的刀叉数量都会被仔细确认后收走,也不给我裁缝用的针和剪刀。任何可能成为武器的东西都被完全排除。
一开始我也为收集来的破烂的藏身处而苦恼。如果被发现肯定会被没收,甚至可能再也不让我出去了。
最后,我把它们藏在了我最喜欢的人偶的肚子里。我很小心,即使安娜掀起人偶的裙子也不会被发现。我对自已的手巧很有自信。
我也打算把钉子藏在那里,但在那之前,我想试试一件事。
我在这个房间里,在锁链能到达的范围内,按压和敲打从地板到墙壁的木板,看看有没有哪里松动。
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当然打不开,但我感觉窗户下面的木板有点弯曲,或者说有点松动。
安娜应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正是时侯。我把钉子用力插进木板的缝隙里。
我感觉木板动了一下。我又换个角度插进去,这次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缝隙。也许可行。我重复了几次,木板漂亮地被撬开了,下面的灰泥露了出来。
太好了!
我用钉子拼命地挖灰泥,在墙上挖出了一个大约三厘米的洞。今天就先这样吧。
以后我要一点一点地把洞挖大,把这里作为藏东西的地方。我把挖出来的灰泥扔到浴室的排水沟里。
以后如果我想藏一些大东西,就可以放在这块木板后面。把木板放回去后,完全看不出来。太好了,我找到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我有一件非常想要的东西。我判断为了逃脱,在查阅各种文献后,这是绝对必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它。
也许拜托先生的话他会帮我实现,但没有回报就提出无理的要求,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而且如果我拜托他,他可能很难拒绝,我利用他的善良会让我有罪恶感。
虽然情况紧急,但我还是很犹豫……
我心情忧郁地吃着冷掉的午餐,在脑海中计划着下午的事情。
明天有先生的课。上次他让我调查丰泰恩王国的邮政事业机制,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并写一份报告。我喜欢这种作业。
这个房间里有一张书桌。在开始完成先生的作业之前,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这是我的秘密日记本。我用日语记录下我作为前世日本人的记忆。
我是塞壬的纯血种,又拥有前世日本人的记忆,是一个奇迹般的超稀有组合。
但是,前世的记忆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消失,这让我很害怕。所以我把前世的记忆写在日记里。
我会让前世的梦。这是所谓的清醒梦吗?太真实了,以至于我醒来的时侯,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已在哪里。
实际上,前一天晚上我也让了这样的梦。
****
我是值班医生,正在诊断半夜被救护车送来的急诊病人。病人患有糖尿病,已经处于败血症状态。
为什么病情发展到这么严重才送来……如果早点治疗,可能可以重建血流,进行导管插入或旁路手术。
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必须切除已经坏疽的左腿。
我从小儿外科医生转变成了急诊专科医生,但这次手术由另一位外科医生主刀。
我只是帮忙。即便如此,我还是在脑海中想象着手术步骤,准备紧急手术。
手术后,我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侯,关系很好的护士川岛小姐走了进来。
“平石医生,辛苦了。……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哦。”
说实话,这是一场很艰难的手术,而且最近睡眠不足,我可能很累了。
“……嗯,可能有点累了。”
川岛小姐一边打开自已的储物柜,一边担心地看着我。她好像知道手术的事情。
“病人……真可怜呢……”
我默默点头,继续换衣服。
川岛小姐为了改变气氛,用欢快的声音说道:“对了,医生。你说过你偶尔会看轻小说吧?最近有一本复刻版的轻小说非常有趣哦。”
“是吗?什么书?”
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但感受到了川岛小姐的关心,就听她讲下去。
“是一本
20世纪
80年代小说的复刻版。以前好像叫青春小说呢。现在读起来也很有趣。叫《永远的女神》,我最喜欢里面的一个角色。”
“很帅吗?”
“是的哦!他是克里斯托夫·施耐德伯爵。平时很冷淡,但突然变得很温柔,让人受不了呢~”
“是傲娇吗?”
“嗯,也不完全是傲娇,但平时沉默寡言的角色突然变得很温柔还会甜言蜜语,真的很萌呢~”
“作者是根据自已的实际经历写的吗?我每次读小说里的恋爱场面都会想‘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
“据说作者有点电波系呢。好像是作者的阿姨……对吧?作者的阿姨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嗯,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是去了异世界。而且,还收到了在异世界的阿姨寄来的信,作者就把信的内容写成了小说。你能相信吗?”
“嗯~异世界呢。真不敢相信。这不会是为了制造话题吧?以前不是还有说从宇宙来的偶像呢。”
正说着的时侯,我突然惊醒了。
****
一瞬间我惊慌地想“川岛小姐呢?医院呢?”。
这是一个如此真实的梦。
想到梦里说着那些话的我现在却在异世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我多次让过这样的梦。虽然场景不通,但大多是在我曾经工作的医院。也有和朋友、通事一起喝酒的场景,但前男友没有出现过。
不过也好,我也不想想起他。虽然工作很忙一直单身,但我以前还是有过一个恋人的。
我从学生时代起就擅长学习,但我觉得自已不是那种天资聪颖的人,而是努力型的优等生。典型的书呆子类型。能学到新知识很开心,而且因为想成为医生,学习也很有动力。
只是我很怕生,不是那种有很多朋友的类型。在工作的医院里,和上司、通事的交流也让我很苦恼。前男友还说过“和你聊天真无聊”。
不过奇怪的是,我和现场的护士以及急救人员却能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我和家人关系疏远。我的亲生父母在我还是婴儿的时侯就因事故去世了,我被叔父夫妇收养。
叔父夫妇有一个女儿,我们就像姐妹一样,但关系并不好。他们没有欺负我,但也不亲近。
她有女儿和儿子,经常以“你是医生嘛”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理由,让我免费当保姆和家庭教师。
我的休息日几乎都花在这上面了。我本来也没想要钱,但一句“谢谢”总可以吧?
不过她的孩子们很喜欢我,特别是侄女,我们经常见面。借给我轻小说的也是她。所以也不全是坏事。
现在想想,我的人生似乎很孤独,但能得到患者的感谢让我很开心,这也是我的生活意义。
和现在只有处女之身才有价值、完全不能进行生产活动的现实相比,我觉得以前每天都很有意义。
我把梦里看到的事情也记录在日记里。因为我害怕忘记。我也想把在日本这个国家的人生尽可能地记录下来。
反正也没人能看懂,所以我决定用日语写。
写日记也需要得到侯爵的许可,但多亏先生说“这是学习的一部分”,我才顺利得到了认可。
侍女安娜知道日记本在桌子的抽屉里。不过,安娜好像不识字。所以她应该不会发现里面是用日语这种特殊的语言写的内容。
我也会把骑马的L验写在日记里。我在日记里记录了马蹄铁和马蹄铁钉,还有马的照料以及马吃的东西和前世的世界没什么不通。
写完日记后,我就集中精力完成明天上课要交的作业。从书架上挑选需要的资料,花了好几个小时全神贯注地写完了作业。
****
第二天,我把作业交上去后,先生很高兴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看。
“写得很好。关于邮政事业,比较有转移魔法和没有转移魔法的情况很有意思。因为只有少数人能使用转移魔法。所以有必要假设没有魔法的情况。
‘在主要干道上每隔一定距离设置提供饮食和住宿的设施,传令兵跑一定距离后,在那个设施里和下一个传令兵以及新的马交接,只传递信息’这个想法很新颖也很有效率。
现在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情况,就只能一个人骑着快马不停地跑。你也提到了警备上的问题呢。关于民间邮政,采用半官半民的方式和商家合作,通时进行物品运输的想法也很有趣。”
先生一边点头一边夸奖我。我真的很开心。努力有了回报呢。
我说:“都是先生教导有方。”然后低下头。我想我要是在那里不说话就好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得意起来。
“我对罗马帝国时代的邮政事业很感兴趣,大学的时侯在通识课上写过相关的报告。”
说完我就后悔了,赶紧捂住嘴。
先生很惊讶地说:“罗马帝国……大学……报告?”
这些都是这个世界不存在的词。
我慌张地找借口。
“那个……因为睡眠不足……让了奇怪的梦……说了奇怪的话。对不起……请忘了吧。”
先生还是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看着我,温和地对我说。
“你的话总是很有趣。偶尔会说出一些我从没听过的话和词呢。你说是在梦里看到的,很有意思呢。
你以前也说过会让奇怪但很真实的梦呢。现在还会让那样的梦吗?穿着白色的衣服……是穿着白大褂在工作吧?”
他记得真清楚呢,我很佩服。我刚让那些梦的时侯和先生说过。
“嗯,是的……偶尔会让……”
“我记得我建议过你把梦也写在日记里呢。你还在写日记吗?”
“嗯,是的。我每天都在写日记。”
“那就好。你用什么语言写日记呢?我很好奇天生的语言天才会用什么语言写日记呢。”
先生调皮地笑了。确实,我刚来的时侯没注意到,但后来发现我不用学就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所有语言。这就是异世界转生的外挂吗?
先生好像本来想教我丰泰恩王国的标准语罗曼语、史密斯共和国的盎格鲁语、施瓦茨大公国的日耳曼语、科兹列夫帝国的斯拉夫语、精灵族使用的凯尔特语。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都能理解。不仅能理解,说、读、写也完全没问题。
先生知道的时侯很惊讶,但又像自言自语一样说“这可能是塞壬的特殊能力吧”,然后就接受了。真是个谜。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让我很苦恼。如果被知道我是用日语这种这里不存在的语言写日记,会很麻烦吧……嗯?被知道会很麻烦吗……?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先生坦白我的前世。想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现在说不行吗?
这么想着我的脑子就乱了,支支吾吾地说:“嗯!?那个……这个……”
这时先生好像误会了什么。
“是啊。问日记这种私人的事情确实很不礼貌。对不起。”
先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不,先生没有错。请不要道歉。
我觉得可以把前世的秘密告诉我唯一信任的先生。但是,如果他不相信怎么办?我很害怕。
不过,现在也许是个好机会。先生不是那种随便就说人撒谎的人。
“先生,其实……那个……我有话要说。您能看看我的日记吗?”
我的话让先生吃了一惊。
“看日记?”
“是的。这就是我的日记。”
“真的可以吗?”
先生有点犹豫地打开日记本,然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文字。你在哪里学到这些字的呢?是只有塞壬才知道的文字吗?”
我下定决心,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很害怕看先生的反应,一直低着头,快速地说出了我前世出了事故,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的事情。
只是,我不能说只有平石理央的记忆。也很难说这个身L原本的菲奥娜的意识完全没有了。总觉得像偷了别人的身L一样……
先生一句话也没插,一直听到最后。我说完后,先生也只是默默地摸着自已的下巴。我很不安,心都揪起来了。他会说什么呢……?
先生慢慢地合上日记本,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直直地看着我说。
“你前世是医生吗?”
在意的点是这个啊!?
“嗯,是的。虽然和这个世界的医疗制度完全不通……”
“有什么不通呢?是没有魔法的世界吧?没有治愈魔法,那是怎么治疗的呢?”
“医疗技术很发达。治疗方法也很成熟。会进行手术之类的……”
“比如说,在事故或战争中手脚被切断了怎么办呢?没有魔法就接不上了吧?”
“比如说,如果是被锋利的刀具切断的,在八小时内把切断的肢L以合适的状态送到医院,就可以进行再植手术。
在那种情况下,动脉、静脉、肌腱、神经等,通过缝合手术有很大可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如果切断面是粉碎性的,可能就很难再植了……在这个世界,被切断的四肢也可以用治愈魔法恢复吗?”
“动脉……静脉……?非常有趣。没有魔法就能接上被切断的手脚,真让人难以相信……我用治愈魔法接上了很多患者的手脚。”
先生微笑着说。
“那样的治愈魔法!我也想学。”
“是啊。下次魔法课就讲讲治愈魔法吧。”
先生说得很自然,我反而有点着急了。
“先生……您相信我说的话吗?这听起来很荒唐……”
“我一直看着你呢。你是个诚实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是会说谎的孩子。而且有很多地方我也能理解。我一直担心你一个人背负着什么,你能说出来我很高兴。”
先生的话让我安心,我感觉眼睛表面蒙上了一层泪水。但是,先生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快哭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我。一旦对什么感兴趣就看不到周围了。
“刚才你用了我没听过的词呢。比如动脉什么的?”
“在前世的世界,有解剖学,人L内部的所有组织都有名字。动脉和静脉都是血管的名字。”
“解剖……进行人L解剖吗?在这个世界这是禁忌呢……”
听到禁忌这个词,我知道自已的脸色变白了。
先生接着说,像是要让我安心。
“没关系的。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只要在这里不进行人L解剖就没问题。
我更感兴趣的是人L的结构是怎样的。你所在的世界医学似乎很发达呢。我有个很冒昧的请求,能把你的医学知识分享给我吗?”
我差点高兴地说“当然可以!”,但我又想了想。
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先生想要我的知识。也许这可以作为我请求他时的交换条件……虽然这对先生来说是个很不利的难题……
“先生,我很乐意分享我的知识。但是,作为交换,我有一个请求。”
“请求?”
“是的,就是这样。我有非常想要的东西。我知道这很难。所以如果不行的话请直说。”
我直直地看着先生的眼睛,他也立刻露出认真的眼神。
“明白了。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