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的秦赫睡得毫无负担,偏殿中的裕敏郡主在太医的针灸之下,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见父母在旁,忍不住痛哭失声。
被秦赫踢中的腹部青紫一片,不时地隐隐作痛,弯个腰都困难无比,裕敏郡主真的吓坏了,抱着亲娘泪洒当场。
“太医,裕敏的伤势如何了?会不会影响她今后的生育?”
北野王妃心疼地抱紧女儿,忧虑重重地问道。
“王爷,王妃放心吧,郡主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腑脏筋骨,只要好好将养两三个月,敷些消淤去肿的膏药便可以了。”
“那就好,吓死女儿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裕敏郡主抱着生母喜极而泣,面如青纸的脸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现在一想到秦赫便心底发怵,对方“发疯”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
“囡囡莫怕,母妃在这儿呢,这个仇父王母妃定会为你报的。”
北野王妃抱着女儿瑟瑟发抖的身体柔声安抚,眼底一片寒凉。
还好她的囡囡只是皮外伤,否则秦赫万死难辞其咎。
一想起女儿遭受如此欺辱,北野王亦怒火中烧,匆匆留下一句“王妃,你好好照顾裕敏,本王要去为女儿讨个公道……”便气势汹汹地找秦赫算账去了。
到了正殿,见罪魁祸首还在呼呼大睡,北野王险些气得直接升天,冲着身后紧随的侍卫吼道:“一个个都是死人吗?去给本王端些冰水来,泼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北野王,这般不好吧?我家世子会醉酒不醒,乃因贵方多番劝酒之故?如今您不仅没有愧疚之意,还想泼水折辱于他?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十方挡在床前,遮住了对方看向秦赫欲要吃人的眼神,强硬质问道。
“本王欺人太甚?”
被倒打一耙的北野王瞬间暴跳如雷,“本王看是你们巧言令色,颠倒是非才对。明明是秦赫出手打伤了裕敏,本王来向他问罪有何之过?”
“那我家世子好好地参加个宴会,被你们的人灌醉不说,结果裕敏郡主死不听劝,非要在我家世子神智不甚清明的情况下,强行送什么醒酒汤……”
十方冷哼一声,嘲讽道:“孤男寡女的,我家世子还是有妇之夫,而裕敏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本该多加避嫌才是,她为何非要往前凑?莫非这就是你们北野王府的教养?”
面对气得直喘粗气的北野王,十方咄咄逼人:“在下现在强烈怀疑,此事就是你们北域的阴谋,是故意设计来陷害我家世子的。”
北野王喊冤,十方比对方更会喊冤,反正胡搅蛮缠就对了。
一旁的谟罕大汗听得若有所思。
莫非是这个秦赫早有察觉,所以今日故意才演的这一出?
可是看着又不像!
此事乃他与可敦临时起意,所设下的计谋,知之者甚少,大雍这些使臣初来乍到,更不可能打听得到如此机密。
况且太医看过了,秦赫体内确实有少量“催情香”的残余,至于对方为何没能失去理智,陷入情欲之中,大概是吸入的量不够。
谟罕大汗看了看四面洞开的窗户,很是无奈,谁能想到秦赫此人喜欢开窗睡觉呢,所以他吸入体内的“催情香”才如此之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太医也说了,可能是对方不胜酒力,醉得太过,导致有心无力,因此阴差阳错之下,才侥幸逃过一劫。
事到如今,谟罕大汗也难以判断,秦赫究竟是阴差阳错躲过了这场算计,还是早有察觉将计就计?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以秦赫的心机,等他清醒之后,必然也能想明白其中关节,届时此事也只能以“误会”定论。
所以裕敏所受的伤,也只能是“误伤”。
“大汗,您可要为裕敏做主啊……大雍使臣欺人太甚,完全不将我北域与大汗您放在眼中,若不严惩,我北域国威何在?大汗您颜面何存?”
北野王争论不过十方,赶忙向谟罕大汗求助,并将事件上升到了两国脸面的高度。
裕敏郡主是为了北域大局所受的委屈,北野王此举也是在暗逼谟罕大汗为女“主持公道”。
谟罕大汗一心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双方找个体面的借口一起顺着台阶下了便好,可北野王如此行径,反将他往高台上架,进退不得。
“哧……”这时一声不合适宜的讥笑,惹来了“众怒”。
九鼎一脸不解地看着北野王,“真诚”发问:“王爷这话说得好生可笑……此事不过是因醉酒而引发的一场误会,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情,缘何到了您口中竟好似捅破了天?竟还要赌上一国威严与帝王脸面?莫非贵国的威严与帝王脸面就这般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