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娥早已知晓事情大概,心中懊悔得不行,虽然她一心想要早点嫁掉女儿,可也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看到女儿遭罪,她心疼得直流眼泪,可又不敢多问,只得不停地安抚她。
柳玉娥担心女儿晚间睡不踏实,特意帮她点了助眠的香料,林婠婠简单地梳洗过后,倒在床榻上就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到胸口冷嗖嗖地,她努力想要拽住被子,可浑身不得劲,一会又睡了过去。
屋内碳火正旺,傅羿安已解开她的中衣,轻轻揭开她的小衣。
那圆润的玉峰顿时露了出来,男人呼吸一滞,怔忡地盯着那处风月好一会,这才上下巡视着检查她的身子。
很快在她的腰间处就找到了一道道狰狞的抓痕,他眉头微蹙,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把药膏涂抹了上去。
女人的薄唇微张,呢喃:“不要......不要,救救我,傅羿安......”
傅羿安睨了一眼沉睡中呓语的女人,唇角染上了一丝笑意,梦中倒是知道该求谁,随即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
傅羿安从衡芜院出来,程丰立马迎了上去。
“平康坊那儿如何了?”傅羿安问。
程丰躬身道:“世子放心,那宅子的内院都烧干净了,火势没有蔓延开,早就被扑灭了,应该不会留下证据。”
傅羿安眉宇肃然,面色微冷,“崔恪伤得如何?”
程丰有些忐忑,斟酌着用词,“伤得挺重,只怕崔相不会善罢甘休......”
傅羿安眼眸眯成一道缝,思忖片刻,沉声道,“带着人,去平康坊那宅子好好查查,动作要快,立马过去!”
平康坊的宅子是崔恪淫乱犯罪的地方,他这种狂妄自大的人,总会留些东西视为战利品,或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翌日。
林婠婠只觉得昨晚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境,等她醒来,床榻上根本没有傅羿安的人影,不禁暗暗鄙夷自己。
柳玉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女儿出了这种事,还是她间接导致的,她心里很难受,连带着把卢氏骂了一通,恨不得立马就去找崔恪拼命。
林婠婠连忙劝慰道:“娘,是我伤了崔恪,吃亏的是他!我真没事!”
柳玉娥看着她手上的伤,不停落泪,气极了,“卢氏跟我说是她娘家的侄儿,我还以为什么好人家,根本不知道是这种畜生!不行,我要去问问她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林婠婠连忙拉住了她,“娘,你冷静点,卢氏能安什么好心?她无非就是看不起我们,我这样的落魄户能嫁给崔恪,当个贵妾,富足一生,在她眼里都是烧了高香了!”
还有一句话,林婠婠没有点破,母亲再醮嫁给三老爷,她们母女俩早就成了趋炎附势,想方设法攀高枝的小人。
母亲若是撕破脸皮去质问,只会自取其辱,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说她在成人之美!
柳玉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儿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问都不问一句,还得忍着?”
若找卢氏对质,对于她们而言根本捞不到半分好处,只会让他们母女两人王府在的日子举步维艰。
林婠婠缓缓道,“与其和卢氏置气,还不如想想,万一崔恪不肯善罢甘休,我该如何自处。”
柳玉娥一想到宰相崔密,立马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种事情无论对错,一旦闹大,吃亏的都是女儿家。
母亲从小备受外祖疼爱,嫁给父亲又享了大半辈子福,父亲内宅里也没个姨娘妾室,自然就养成了一副纯善老实的性子。
林婠婠只得安抚道,“娘你别怕,大不了鱼死网破。若我被追责,靖南王府也没了脸面。”
林婠婠故意如此说,以便让她宽心,她可不敢指望傅家能帮她善后。
只是这次的事,让她愈发清醒,她必须立起来,靠人不如靠己。
她转身从檀木衣柜中取出了一块牌匾,揭开裹在外面包裹的锦布,仔细抚摸上面龙凤凤舞的几个大字“回春堂”。
柳玉娥看着蒙尘多年的牌匾,眼眶微红,潸然泪下,“婠儿,这牌匾上的字,是先帝的御笔亲题!当年你父亲偶然救了先帝,得了圣上的赏识,才有了这牌匾。他原本不愿进宫,可皇命难违,他还是进宫做了院首,可你父亲最终却落得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林婠婠想到父亲,眼眶微红,“娘,父亲留下了许多方子,那可是他毕生的心血。那些药丸我都会做,我想把“回春堂”重新再开起来。
一来、弟弟上书院,还得花银子去打点,我们也可以积攒些善缘,到时候才能帮得上弟弟。
二来、我们也不会坐吃山空,有了银子傍身,也算有条后路,不一定非得处处仰人鼻息。”
柳玉娥想着有靖南王府撑腰,以她的名义开家药铺,倒是不难。
虽然她很不愿意让女儿抛头露面,可现实让她不得不低头,“你只得藏在幕后运,行医问诊这些,找你的徐聘他们想想法子!”
林婠婠面露难色,当初父亲可是逼着师兄们写了断绝书的!
可现在也只有求助他们,随即她就写了一封信让青黛寄给她的大师兄徐聘。
......
林婠婠养了几日,手上的伤终于好了大半。
前院张管事也不知得了谁的授意,特意为她辟了一间小厨房,还单独请来了江南的厨娘,她在吃食上倒是省心了很多。
她忙着筹备着重开药铺,日子倒过得飞快。
这日,春光正好,她散步到了翠湖边上,远远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面的人明显也看见了她,阔步朝她走来,林婠婠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沈公子,你怎么在这?”
沈景辞微微一笑,“家父与王爷本是挚交,我是陪着家父过来的。”
这上京,这些功勋世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论起来,他和傅羿安也算是世交了,只是两人关系好像不太对付。
林婠婠点了点头,“那日太感谢你了,你的狐裘披风我改日赔你一件新的,崔家没有找你麻烦吧?”
“你别见外,他们可不敢赖上我,眼下大理寺已经立案,不过你放心,我的说辞不会改变,那日的事与你无关!”沈景辞眉头微蹙,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林婠婠一愣,这崔家还真打算把事情闹大,“他还想干嘛?”
“大理寺虽已立案,他们在平康坊里的枯井里挖出了三具枯骨。其中一具应是十七八岁的女子,被人捶打致死后再投入井中的。崔恪曾经有一名侍妾,神秘失踪,一年前,崔府还贴过告示寻过此女,那具枯骨疑似就是那名侍妾。”
“大理寺揪着崔恪不放,几乎一夜之间,又接到了几起他强抢民女的陈案,接下来,就看崔相如何应对,稍有不慎崔恪就得论罪了。”
难怪她会相安无事,崔家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找她麻烦!可只要崔密一日为相,崔恪就不会有事。
事情如此巧合,她不认为是自己的运气好,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帮她呢?
沈景辞看出了她的疑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