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泱再次醒来的时候,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反应了有几秒才发现这里是医院。
“你醒了?你是因为昨天淋雨喝酒,加上伤口发炎受了风寒才晕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侧头,看到的是顾宴城那张五官立体的脸。
她记得,在她最难受之际,他又选择了别的女人。
冷冷的把头转了过去。
顾宴城叹了口气,拉过她冰凉的小手:“别气了好吗?姜莱晕倒了,她的紧急联系人是我,她有贫血的老毛病,一不小心会出大事。”
她的紧急联系人是你,可是我的紧急联系人也是你啊。宋泱心里默默的说。
“没事,你不用解释的,离婚协议书你签字了吗?”
顾宴城眉峰再次蹙起,宋泱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冷凝气。
顾宴城不紧不慢的揉捏着她的小手,语气轻轻:“真的想明白了吗?离婚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现在你的母亲不是也需要肾脏吗,我已经找人去办了,最近就会有消息,还会有更专业的医疗团队为她治病,你只负责做顾太太,不好吗?”
他说的温柔,但是其中的施舍意味只让宋泱反感,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决绝:“做顾太太一点也不好,顾宴城,这婚,我离定了。”
她真的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了,与其守着一块永远捂不热的石头,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感觉男人深渊般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片刻出门了。
刚好碰上了进门的小陈,小陈把手里提着的果篮放下,有些摸不着头脑:“泱姐,刚刚那是顾氏的顾总吗?他怎么会来看你啊?”
宋泱一时想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小陈突然一拍脑门:“我知道了,姜莱也被送进了这家医院,顾总是顺路才来看你的吧。我刚又看到他朝着姜莱的病房去了。”
她无意的说辞却深深的刺痛了宋泱的心,她说的也是实话,自己不过就是顺路的。
顾宴城刚走,沈寂来了,他最近还在住院,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心;“泱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寂俊逸的面颊这才松了一口气,温润开口:“你母亲的事情就放心吧,肾源的事情很顺利,有我在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沈寂这么一说,宋泱是真的松了大半口气:“太好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沈寂伸手在她雪白的脸蛋上剐蹭了一下:“要真想谢我,你就赶快让自己好起来。我给你带了吃的,你生病了得吃点清淡的。”
宋泱不是傻子,沈寂的心意她是能感受到的。
面对他炙诚的眼神,宋泱觉的不能再拖了,有些事情得和他说清楚,刚要开口,忽而感觉门口处一道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竟是去而复返的顾宴城,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他站在门口,很冷漠的看着他们。
沈寂有些诧异:“顾总,您怎么来了?”随后转念一想:“哦对,刚听说姜莱也住院了,您是去看她的吧。”
顾宴城背光站着的,他整张脸都隐在暗处,房间里阳光充足,但平白的,多了丝阴沉之气。
他那极具压迫性的眼神落在宋泱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他们刚刚融洽的场景,倒好像是他打扰了他们。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这就是理由吗?”
沈寂不明所以。
他说的隐晦,宋泱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这就是离婚的理由吗?
害怕沈寂察觉出什么,宋泱温声道:“我和顾总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谈,你先走吧。”
听着她拿工作来含糊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顾宴城阴沉的眉目下已经满是不悦了。
沈寂不赞同的摇头:“都生病了还谈工作啊。”他叹了口气,把带过来的盛在碗里放在桌上:“行吧,你一会儿记得喝。”
沈寂走了,房间重新归于平静,顾宴城反手把门重重的上了锁,把沈寂拿过来的食物连同那碗粥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他捏住宋泱的下巴,带着审问:“你喜欢他?”
她不喜欢沈寂,而且本来也是要和沈寂说清楚的,何况他自己还和姜莱情情爱爱的,凭什么这么质问自己,她扭过头去:“我喜欢谁都和你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顾宴城自出生以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没什么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他,小的时候,宋泱就住进了顾家。
他记得很清楚,她每次见自己就跟见了狼一样,躲得远远的,有时候碰上了,也是既乖巧又顺从。
他习惯了她的顺从感,现在这种倔强让顾宴城格外的不爽,他想要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屈服,他想要她面对自己时也能抚平身上的尖刺,就像她在面对顾北渊时那种柔和感。
顾宴城的征服欲起来了,他的眼神落在了女子的唇瓣上,她的嘴唇有些白,但刚喝了水的缘故唇瓣中心是有一点粉色,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蕊,眼神逐渐幽深。
宋泱来不及反应之际,唇瓣一热。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是带着侵略性的,宋泱下意识的就要反抗,血腥之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弥漫,她越反抗越激起男人的欲望。
顾宴城喑哑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为什么要反抗,那天晚上不是很舒服吗?”
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宋泱认为顾宴城是在侮辱自己,扬起手甩了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就像一把锤子,把他们之间的那点彼此间的温存,彻底的击碎。
顾宴城那张出众的脸变得很冷,他松开了宋泱,直起了身子,清冽的寒眸很沉很冷,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宴城,泱姐,你们在干什么?”
姜莱的及时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