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目光泛起涟漪，闪动泪光，她一字一顿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好，我告诉你。”他直起身体，“我会知道，是因为，时氏集团出现亏空，是我一手促成。”
他的话像是一道闷雷，狠狠劈中时澜。
时澜觉得自己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心脏一抽一抽的痛，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她却不自知。
从前她不喜欢让言湛看到她哭的样子，因为她不想把不好的一面展示给言湛看。
现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还不知道原因吗？时澜，我是为了复仇，你害死了汝伊，我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我从来没有害过孙汝伊，我甚至不认识她是谁。”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言湛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下来。
时澜深知他已经认定的结果，不会轻易改变，她无力再反驳，问道：“言湛，你想复仇，你视我为仇人，那你就来报复我好了，为什么要害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帮着你掩盖你的罪行，他们就没有错吗？”
“言湛，你太不可理喻了，你凭着自己知道的，肆意伤害人，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从来没有去查过......”
他不耐打断时澜，沉声说：“你害了汝伊，这就是真相。”
父母还在警局，时澜也没了心思再去争论什么。
“言湛，要怎么你才能放过我的父母。”
“求我啊，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好，我求你，求你放过他们，你有什么气什么怨，都撒在我一个人身上。”她擦掉眼泪，“我求你了，言湛。”
时澜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卑微的恳求他，哪怕爱他，也不希望保留自己的自尊。
可是现实，容不得她任性。
“时澜，你要求的，其实不是我，而是躺在冷冰冰墓地里的汝伊，你应该去她那求得原谅，去忏悔自己犯下的错。”言湛的眼神犹如冰刀，恨不得能剜她的血肉。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言湛不做思考，轻启薄唇，“很简单，去汝伊的坟前，跪上三天三夜，对她忏悔。”
时澜瞪大了眼睛，下唇被咬出了血，她什么错都没有，他却让她在他爱人的坟前下跪？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屈辱的。
“怎么，不愿意？”他不屑的目光投在时澜身上，“不愿意的话，你就等着你们时家破产，父亲坐牢，而你，跟着你母亲流落街头......”
“好，我答应你，我跪。”她手指掐紧了自己的皮肤，目光带着恨意，“你叫我去跪，我怎么敢不跪。”
言湛第一次见时澜用这种目光看他，痛苦，不甘，憎恨，种种神情交织在一起，看得他心中一滞。
可眼下的局面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她已经对他屈服妥协，他报仇的目的已经开始达成，他应该感到痛快才对。
他抬手拨了内线，叫来助理。
“言总，有什么吩咐？”
“将她送去汝伊坟墓面前。”
李助理只怔楞了一瞬，随即恢复面无表情，“好的。言太太，请跟我来。”
时澜没有反抗，只在临走前，对着言湛说。
“言湛，希望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车子一路上开的很稳，保持着匀速。车厢内非常安静，黑色的路灯打在时澜脸上，能看到泪痕累累。
“你对去墓地的路很熟？”时澜声音嗡嗡的，因为哭过的原因，让她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柔弱。
“还好。”
时澜扯了一丝嘲讽的笑，墓地有好几公里路，在偏远郊区，但他却不需要用导航指路，何止是还好呢？
“原来他经常去看孙汝伊，可这些事，我从来都不知道。”
李助理闻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