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转,便来到了1999年9月,这一年我11岁。
一个好家庭很重要,哪怕就算我这种,天生就有恶根的人,在这样一个家庭下长大,仍是不坏。
当然,淘气还是十分淘气的,这跟时代有很大的影响。
这是一个盗版光碟盛行的年代,不少港片乘着这股春风,流传至内地。
对我们这一代人而言,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古惑仔几部曲。
十多岁的娃儿,不装个社会青年,那都不潮流。
因为家里有点钱,今年读五年级就已经被调到玉庄县读书了,除此之外,还有我的好兄弟赵牛。
至于为啥取名为赵牛,倒也不是家里没文化乱取的,因为这小子小时侯病多,差点没了。
民间取名字有讲究,取个贱名好养活。
这并非是迷信,比如给小孩取名为昊天,雷祖之类的名字,必然出事。
这天星期五放学,我便在理发店外一边吃着辣面筋,一边等着。
不大一会儿,赵牛便走了出来。
“凤哥儿,咋样?我这个发型,是不是有点帅?”
我转头看了眼这胖子,只是看了一眼,嘴里的辣条便掉了出来。
“你眼睛跑哪里去了?”
夕阳下,赵牛一甩头,极尽了胖子的柔美。
“这个叫碎发,流行的很,隔壁班有个小子剪了这么个发型,都找了好几个女朋友了。”
我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玩意儿,但也不晓得为啥,逼近千禧年,这发型就跟瘟疫一样,但凡年龄大点,都搞的跟个老熊一样。
“懒得管你,隔壁班那个张小风,说让我们星期五在小马坡那边等到,说要教训我们,赶紧回家去弄他龟儿子。”
这话一出口,赵牛顿时怂了。
“小…小马坡?咋约到那里?最近那里出大事儿了,凤哥儿你不晓得啊?”
我蹙眉道:“啥事儿?”
“一家四口,去给先人祭祖的时侯,一辆卡车碾过去,全给碾成饼干了。”
说到这事儿,我顿时就记起来了。
这是最近地方上发生的一场血案,虽然说是意外,但实际上是人祸。
具L的事,还得从一对情侣说起。
两个情侣一直在县城打工,本来都打算要结婚了。
但女生一直都处于一个骑马找马的态度。
原本都准备订婚了,但这个时侯,村里突然回来了一个厂哥。
这年头进厂打工很赚钱的,一个月四千多,在外头干一年,就能回来盖房。
一来二去,这女孩子就跟这个厂哥睡在一起了,后来婚事儿就告吹了。
几年的感情,就这么因为钱而破碎了。
这个男生是很伤心的,之后又跑去求过这个女生,但没用。
后来,这个男生在极度郁闷之下,扭曲了。
他再一次找到这个女生,说是吃一顿散伙饭,在死缠烂打之下,女生最终跟他吃了这一顿饭。
而饭里有迷药,女生吃完,直接昏过去了。
后来,那个男人也找了过来,这个小伙经过一番哄骗之后,又把男人给迷晕了。
后来,小伙直接用刀把两个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将尸L肢解扔掉之后,趁着夜色把人脑袋埋进小马坡上的一座老坟里边。
据事后警察提供的口供所述,这男人将坟挖开,人脑袋埋进去之后,一股青烟便从坟土里头飘了出来。
后来那个地方就开始出事了。
那地方本就是一片坟地,附近很多先人的坟就在那里,第二天一家四口去祭祖的时侯,正好有一辆卡车行驶而来。
这卡车突然刹不住车,一家四口,当场就被压扁了。
地方血迹久久不散,下了好几天的雨,才冲洗干净。
当然,这并不是一例,接下来好几辆车都翻那里了,最近一个月时间,已经死了八个人了。
我是信鬼神的,村后边老林里头,有个阎王,隔十年就要吃人,这是在我小时侯真实发生过的。
我抬头瞧了一眼远天的夕阳,随即说道:“怕个球,爷爷说过,再厉害的鬼,也要太阳落山才出的来,那小子太嚣张了,必须给收拾到身上!”
“那…那好嘛,打完我们就走哈。”
“上车。”
因为每周放学不好回家的原因,父亲斥巨资给我搞了一辆二手的二八大杠。
我挂好单肩包,蹬着自行车,便带着赵牛朝远方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便来到预定的约架地点。
“栖凤山两个小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
这地方是有一条公路贯穿而过的,左边就是小马坡,上边是一片松树林子,里边全都是一座座新老不一的坟,看着若隐若现阴森森的。
而在公路的右边,是一条大河。
眼见着这才到我下巴高的张小风,一个劲儿的叫嚣,我将自行车一停,指着这小子就骂了开来。
“今天不给你龟儿子挂点彩,老子不姓林!”
“赵牛,准备战斗!我们杀过去!”
“好嘞!”
说完,我撩起袖子,朝着赵牛就猛跑了过去。
我血脉偾张,我心情激荡,眼瞅着就要给这小子抡在身上了。
但谁料,就在还差两米之时,两个社会上的混混忽然从旁边树丛中走了出来。
我心一凉,随即以极其丝滑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张哥,我们错了。”
“凤哥你给这小子下跪搞啥?你我呈掎角之势,定叫他首尾不能相顾!”
我有些僵硬的将赵牛眼睛上的头发一撩,赵牛面色一僵,随即也极其丝滑的跪在了跟前。
“张哥,我们错了。”
也不是我们没骨气,这年头的社会混混是很凶悍的,因为他们没有法律的概念,全都以为自已是山鸡陈浩南。
打听打听,这年头不少跑长途,跑出租走夜路的人,全都是被这种十五六岁的社会混混给抢劫抹脖子的。
这年头的小混混很狠,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还不如直接求饶,我得要命。
“噗!”
“噗!”
“我小弟你都敢惹,没打听过社会刘强的名头吗?”
这两个糙汉子,照着我跟赵牛就是一通暴揍。
这些人下手太重了,一出手,直接就把我鼻血给揍了出来。
但还是不停手,一时间只感觉快要被打死了。
特别是赵牛,被打的更惨,此时躺在地上,已经没动静了。
我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
“求求你们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这三个小子听到我这话,顿时抓着我头发道:“你们两个不是翘的很嘛,都过来,用尿滋醒他,让他晓得晓得自已分量。”
“嘿嘿,我来,我膀胱大。”
说罢,三个人围着我俩,就开始脱起了裤子。
不大一会儿,一股股腥臊的尿液,便浇在了我身上。
我闭着眼睛,静静等着这些人尿尽。
此时此刻,不仅没有把我打服,反而是有一股滔天的憎恨,从心头燃了起来。
那是一种怨毒到极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