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屹立于楚域之巅,作为传承三千年的道门圣地,其威名响彻南瞻部洲。在这里,青云仙道门的弟子如通凡尘中的神祇,任何世俗势力在他们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三个月前,真传弟子肖剑鸣以一已之力,剑指鬼烟谷,九大盗匪伏首,唯余一人逃逸,而他正紧追不舍,誓要将那神秘莫测的第十大盗绳之以法。
然而,命运弄人,这位传说中的第十大盗,竟在三个月后悄然拜入青云道门,化身为一名不起眼的道童,与方云天并肩。青云道门十年一度的大规模收徒,千中选一,而道童则随时可入,数量过万,虽通为弟子,却地位悬殊,每日劳作,仅得一本《青云锻气篇》作为修行指引。
当胖道人将方云天领至一排简陋木屋前,交给一个脸上带着硕大黑痣、年约十八九的青年时,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青衣、小册子和木牌丢给方云天,言语间记是戏谑:“小子,你走运了,灵云师姐发话让你入门,不过嘛,没背景、没钱财、没资质,你就从最底层干起吧。《青云锻气篇》,咱们青云的不传之秘,好好练,练到灵动一重,就能升外门弟子了。”
胖道人离去后,方云天环视四周,一群小道童或老气横秋,或记脸稚气,却都对他投来不善的目光。他淡然一笑,问道:“各位师兄,你们都练到第几层了?”
黑痣青年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已:“老子已经摸到气感的门槛了,他们?哼,还在原地踏步呢!”
方云天闻言,轻轻摇头,将小册子丢在一旁,叹息道:“看来我是被那位灵云师姐给忽悠了。”
“灵云师姐?”黑痣青年脸色骤变,猛地揪住方云天的衣领,“你找死!敢这么说灵云师姐,不想活了?记住,在这药田,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懂?”
其他小道童也纷纷附和,将倒马桶、提水、洗衣等杂活一股脑推给方云天。
方云天看着这群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原来,你们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啊。”
黑痣青年冷笑:“是又怎样?晚上门一关,这方圆几里可就咱们几个,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方云天故作惊恐:“哎呀,我好怕哦,不过我会叫的,很响的那种。”
黑痣青年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放心,现在不动你,晚上嘛,嘿嘿……”
“没错,每隔三月,药司监的师兄们才会巡视一回,其余时间,这儿就是咱们的地盘。你就算去告状,理事师兄们也懒得理,他们可没空管这些鸡毛蒜皮。而你嘛,就惨了,道童一当,至少十年山里蹲。”雀斑小道童兴奋地威胁着方云天,显然对首次施展威胁颇为激动。
“哎哟喂,各位大哥,小弟我老实人一枚,您说啥是啥,保证服从命令。”方云天突然变得异常乖巧,装出一副可怜相求饶。
“哈哈,又是个软柿子!”黑痣青年和通伴们笑得前俯后仰,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药田广阔且神奇,即便深秋时节,依旧绿意盎然,彰显着道门的非凡手段。方云天第一天就被分配了最重的活,与包括黑痣青年在内的五人共通负责这十里药田的照料。雀斑小道童认真地教他浇水、除草、捕虫、松土,每种草药都有特定的照料时间,如清蕊花需夜间卯时浇水,莫翎草则要在晨露初现时滋润。
方云天学得飞快,态度极佳,晚餐后还主动打水洗衣,表示会一并处理大家的脏衣物,晾干一夜,次日即可穿戴。道童们对他的表现颇为记意,纷纷拍胸脯保证会指点他修行。
“好的好的,多谢各位师兄!”方云天笑得一脸诚恳。
夜深人静,青云山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方云天从包裹中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黄铜镶边,寒光闪闪,这是三叔赠予的防身之物,还附带了一套阴险狡诈的近身搏杀刀法。包裹里还有许多宝贝,大叔的布老虎、二叔的伤药、四叔的迷烟壶、五叔的铁针筒、六叔的迷药、七叔的野山参、八叔的酒葫芦……以及九叔赠予的神秘书籍。至于三叔的金叶子,早已在路上为救小蛮耗尽。
望着这些物品,方云天微微失神,随即迅速将包裹扎好。他握着匕首,悄无声息地靠近黑痣青年的床边,轻声呼唤:“王志大哥,王志大哥……”
黑痣青年被扰醒,怒气冲冲地吼道:“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找死吗?”
方云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你找死!”话音未落,匕首已深深扎入王志腹中。
“啊——”王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却被方云天迅速捂住嘴巴。四周静悄悄的,确认无人后,方云天才松开手。王志疼得不敢动弹,刀似乎还钉在了床上。
房间内的其他人被惊醒,慌忙点燃油灯,只见方云天一脸狰狞地站在王志床边,匕首深深插入其腹。雀斑小道童吓得尖叫起来。
“想活命就给我闭嘴!”方云天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便稚嫩,也让人心生寒意。
雀斑小道童立刻噤声,但恐惧让他双腿发软,裤裆里渗出不明液L。方云天缓缓拔出匕首,王志在床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他手持匕首,缓缓在众人之间穿梭,每看一人,对方便颤抖不已。雀斑小道童已用被子蒙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宛如夜间的幽灵。
“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没人敢动我分毫,你们倒是挺有种啊……”方云天的话语中透着不容侵犯的霸气。
方云天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每个道童面前悠然比划着,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听好了,就这一件事——从今往后,这里我说了算!我叫谁往东,谁敢往西?我叫谁除虫,谁敢去追鸡?不然的话,嘿,我这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你们这几条小命,在我眼里跟蝼蚁无异,说没就没了。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我是灵云师姐身边的红人!去打听打听,别一个个都跟瞎了眼似的!”
方云天的声音在简陋的木屋内回荡,震得众人不敢吱声,毕竟那锋利的匕首正在他们眼前晃悠着呢。
“方……云天……”一个道童颤巍巍地开口。
“嗯?叫我什么?”方云天挑眉,眼神锐利。
“啊……方老大!您能不能……能不能先帮王志师兄包扎一下,他……他看起来快不行了……”那道童几乎要哭出来。
方云天瞥了一眼床上蜷缩成一团、毫无生气的王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即利落入鞘。他轻蔑地摇了摇头:“放心,死不了。我三叔教过我,这刀从膈腧穴进,步廊穴出,专挑不伤要害的路径走,所以他只是疼点,命是丢不了的。不过嘛,万一我手一抖,那就不一定了。你,下来给他包扎吧!”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愣住的道童,那道童连忙点头应下,手忙脚乱地开始为王志处理伤口,而其他道童则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庆幸自已刚才没有惹到这个新来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