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今日这一席话,在家也属实受教了。”
先前的他,本来以为自己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做何事都是自己规划好的,就算是一辈子就做杂役,给家中挣钱,能让所有人活着也无可厚非,毕竟这就是自己的责任。
但是如今,才听着她说了几句,就又有些不甘心了。
寒窗苦读那么些年,总不至于什么都不干。
若是就这样放弃,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
君子当自器。
这话说得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身为局中人,他好似一直都在跌跌撞撞,瞧不准自己的方向。
话毕,沈珍珠已经在码头瞧见了许清桉坐在小舟上等着了。
许清桉原本是坐着的,还有些忐忑,但是瞧见来人是沈珍珠和裴绍一同。
瞬间也就笑不出来了。
本来还有些温和的笑容一下子也收起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和船家说了什么。
沈珍珠倒是有些期待,毕竟是许清桉头一次叫她出门游玩。
看着裴绍道:“不若裴郎君也一起?反正这种天气,在孤舟上走得远些,思绪或许就打开了呢?”
裴绍瞧着沈珍珠这十分真诚的样子,倒是看出来许清桉那边醋坛子都快翻了。
这会儿他若是下去,岂不是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独处?
而后道:“不必,我还有事呢。”
“再有,沈娘子是否不懂情爱之事?”
沈珍珠瞪着大眼睛:“裴郎君何出此言?”
“不过此前我追着你,想要与你胡闹的那些话,你倒是别放在心上。”沈珍珠有些尴尬,“我那会儿确实是不懂事。”
“我知晓。”他道。
“于我而言,早就不奢望了。就是希望沈娘子能够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别让所爱之人患得患失才是。”
说吧,裴绍便先行离开了。
沈珍珠留在原地一头雾水。
这会儿许清桉才火急火燎地走过来,要不是因为附近都是人,功夫也不好施展,不然他老远就对着裴绍踢过去了。
真是,原本今日是特地想着同她一起,给她惊喜的。
如今看见裴绍这个人,他好似如临大敌。
但是这会儿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沈珍珠走在他身侧。
寻思着他应当也是不在意,倒是也没有多嘴。
二人坐在孤舟的时候,沈珍珠倒是畅快,就这样躺在小船上:“这船倒是花了些心思,许清桉,你一贯怕水,今日带着我游湖,还这么轻车熟路。”
“是不是我没有在的这段时日,你日日都和其他学子一般,来这边玩闹?不过也都正常,这苏扬城不就是学子一贯喜欢的地方吗?”
沈珍珠自己倒是非常理解。
而后许清桉顿了顿:“未曾,你是第一个。”
他语气闷闷的,但是因为他一贯都是这种神态,沈珍珠倒是也瞧不出来什么。四处看看这心里也踏实。
沈珍珠倒是自顾自地说起来:“裴绍先前没有上榜,如今又来苏扬城了,怕是以后都会在苏扬城扎根,不过我也觉得挺好的。”
他捏着船桨的手紧了紧,而后道:“我没瞎。”
言外之意就是,方才瞧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