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外面是豪华气派得很,里面却是一片凋零。小池边立着的那些树叶已经掉的七零八落,池塘里的绿藻沿着石阶爬了上来。几处院子看上去已经荒废很久,没有一点生气。
只见一女子身着黄衣在一处院子安静地坐着,嘴里念念有词。而她的对面则站了50多只大公鸡,这些大公鸡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行走,等待这女子给它们投喂吃食。也不知念了多久,听闻外头有声音入内,便艰难站起身来,边喂食边往外头查看。可惜被树丛遮挡了视线,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声音,但不久这声音便往最里头走去。
此女子便是豆都宜,她遵从夜见的吩咐,从祠堂来到这叫绥阳的村子。这个村子确实有点奇怪,邻里相互之间不相往来,连通那鸡鸭牛羊都安静得很。好在豆都宜胆子也大,敲了敲门便问是否能讨口饭吃,秦府那开门的孩子见豆都宜可怜便让她入了秦府。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偌大的秦府,居然只有三个人。在豆都宜白吃白喝那几天,也听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说这秦府的主人是兄妹三人,两位哥哥和一个妹妹。妹妹叫秦沐礼,两哥哥一个叫秦汉平、一个叫秦汉林。两位哥哥某一天因为彼此之间的争执,离家出走后从未归来。只留下妹妹秦沐礼和丈夫周鹌鹑以及他们的孩子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在这期间秦沐礼遣散了所有的家丁来减少支出,所以这秦府就渐渐落败了下来。
“偌大的宅子不弄点营生,只是住着三人,怕是镇不住这宅子的阴气。”这是豆都宜脱口而出的话,按照正常的路径走,需要多买些家禽来添些热闹。为表感谢,豆都宜提出购置50多只大公鸡为驱驱邪,想着这公鸡鸡鸣自是阳气得很,结果这些公鸡居然不打鸣,这着实让豆都宜吓了一跳。在连着好几晚失眠之后,豆都宜彻底放弃了等邢阳那个念头,甚至连那肥猫所说的那头家人,她也顾不得了,想着今日无论如何必须找个理由离开这鬼地方。
“都宜姐姐,快来吃饭,今儿有客人。”不远处有个孩童跑了过来,不小心被石头绊住了,还摔了一跤。豆都宜忙走过去扶起他,这个孩子是这秦府唯一有生机的嫩芽。
“周尘,你别慌。你娘又给你让什么好吃的了?”豆都宜拍拍孩童的裤子,跟着他往里屋走。如果要找理由离开,什么理由都可以编出来的吧。
“娘说了,新摘的莲子炖排骨汤沁人心脾、细碎的野菜包裹着嫩白的年糕软糯如棉、溪水里打捞的小虾肉质鲜嫩、叠成山的肉圆子晶莹剔透......”
“这么长你都能背下来?”豆都宜实在是佩服这个背诵神通。
“娘说呢,以后入仕为官,这背诵是最为紧要的。所以越是复杂的,我越喜欢记住。”
“读书也不全靠记住,还是得靠一些方法,甚至一些信念。既然以后想入仕为官,必要以民为本,把百姓的安危冷暖放在前头。”豆都宜哀叹道自已的一身“好武艺”在此处居然毫无用武之地,竟搞些歪门邪术来混口饭吃。
“知道了,都宜姐姐。”
周尘用他那软乎乎的小手将豆都宜拉进一间精致的房子里,房子里摆着一张大圆桌,大圆桌上坐着5个人,其中一个甚为眼熟,即便穿着一身滑稽的道士服。没错,是邢阳!
“邢阳?”豆都宜迟疑的喊出邢阳的名字。
只见邢阳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侯,他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抱着豆都宜开心的转了一圈。
“我们居然通时来到了这里?”豆都宜先是有点惊喜,后面有点遗憾的看着邢阳。她明白,在那个世界,她和邢阳都在那条隧道里丢失了性命。
“天元,这位是......”蓝玥一脸诧异的站起身来,她不容许任何女子以任何理由接近她的范天元。
豆都宜也感觉出来蓝玥的一丝不悦,便主动称是范天元的朋友,至于为什么邢阳变成了范天元,估计要等邢阳之后与她细细诉说了。饭桌上,豆都宜见到邢阳大快朵颐,连吃饭都感觉香喷喷的了,她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个熟悉的人是有多好。正当她感叹之际,她抬头发现对面坐着的男子竟一直看着她。眼前这位男子,眼睛比桃花眼略长,眼尾有些许上扬,那长长的睫毛柔和了他紧皱的眉头。那高耸的鼻梁,湿润的双唇黄金比例简直神来之笔。她感觉好像梦里遇到过,但当时梦境之中比较恍惚,只是隐隐约约感觉相像。
“这位是?”豆都宜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场景,对邢阳使使眼色,想让邢阳介绍下对方。
邢阳领会意思之后便马上开口说道:“他叫蓝择安,是我醒来后遇到的朋友。”
是朋友?以邢阳的秉性,他的朋友一般不会差到哪里。豆都宜便想着问他们来这里是让什么?
“驱除邪祟。”蓝择安抢先回答,“这位朋友,这里我感觉得出不太适合常人居住,你最好离开这里。”
“既然你能这么说,你应该有办法去除这些鬼怪。”
“鬼?”旁边的周鹌鹑听了有点哆哆嗦嗦,他以为邪祟只是一些脏物件。
“我还需要晚上的时侯验证下,你白天先保存好L力,你既然能看得见,我想晚上借用下你的能力。”蓝择安看着眼前这豆都宜,容貌并非十分出众,但不知为何让他感觉很舒服。那双眼睛不大不小,但极为有神,那眉毛不粗不细,却灵动的很。尤其那两边上扬的嘴角,感觉可以随时把阴霾消散。
豆都宜不想说的是,这几日睡不着的原因就是她发现自已能看得到飘荡在黑暗处的灵魂,那些孤魂野鬼在这个秦府无法消散,甚至连公鸡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是何原因,仅靠她一人之力确实是无力来查的。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但说不上来。我与夫人也说过好几次,夫人说我多想。”周鹌鹑用手掩盖自已的额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等大家都想看看秦沐礼什么反应,发现她早已经带着孩子去入睡了。
“大概10多年前吧,当时我还是个稚嫩的公子哥,也没有记脸的胡子......”周鹌鹑开始主动说出这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