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在想,我一个二婚的女人,能嫁给军区首长,不日日烧高香就算了。
竟然还敢提离婚?
裴聿琛听见这句话,脸色也一瞬沉了下来。
他面色不虞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心脏刺痛,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他说。
如果说这些天来,我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
那么刚才裴聿琛的话,就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前,我觉得裴聿琛对自己好,所以受了委屈也都忍着。
可我再也不想被当成裴聿琛的附属品,不想被裴家人肆意欺辱。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依靠。
从二十岁开始,我就是孤身一个人。
现在有了小蝶,我对女儿充满了内疚。
在深夜的无人大街上走了很久,我带小蝶去了一家宾馆。
我们躺在床上,小蝶伸手抱住了我。
“妈妈,你不要伤心。”
我扯出一抹笑:“妈妈没事。”
小蝶用小手给我顺了顺头发,随后从兜里掏出两块糖给我。
而她脸上的笑比蜜饯都要甜上几分。
“妈妈你尝尝,这是同学给我的,可甜了。”
我的眼眶微微湿润,强忍着泪说:“妈妈不喜欢吃,小蝶自己留着。”
夜深人静,屋子里亮着一盏小小的灯。
小蝶在我身边熟睡着,稚气的脸庞看得我心软。
我总认为裴聿琛是身不由己万不得已,在心中为他找了无数的借口和理由。
但裴聿琛一次次的不在乎,让我彻底明白——
他就是变心了,就是不爱我了。
裴聿琛从照亮我灰暗人生的一抹光亮,变成了另一个万丈深渊。
唯独小蝶,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一份礼物。
我不能让小蝶跟着我一起受苦。6
第二天,我将小蝶送去上学。
对老师千叮咛万嘱咐,除了我谁也不能接走小蝶后。
我独自回到了趟乡下。
乡下的老房子是我二十岁之前住的地方,现在老房子早已荒芜破败。
后来我父母接连去世,埋在老房子后面的竹林里,我也离开了这里。
我每年忌日都会回来看他们。
今天不是忌日,只是我受了太多的委屈。
我跪在了坟前,我一边拔上面的杂草,一边轻声说着这些天来的事情。
而后沉默一瞬,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
“爸、妈,我决定离婚了。”
晶莹的泪水随着话音落下,重重滴在纸钱上。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垂下了头。
心中的委屈和酸涩头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
“如果你们都在,他们就不敢这样欺负我……”
我伏在小小的土堆上,想要像年幼时那样伏在父母的怀里。
可是只有一片冰冷。
就像裴聿琛给我的这个家,冰冷,无情……
我真的决定放弃了。
我哭了很久,直到眼泪都哭干,才慢慢站起身。
我望着面前的两座木碑,轻声开口:“爸、妈,我走了。”
随后我转身离开,纸钱燃烧剩下的烟灰被风卷走,还飘着淡淡的几缕白烟。
回到县里,我按时去接小蝶。
可就在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我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我不由得一阵心慌,加快了步子,额上蒙着一层冷汗,不敢往后看。
然而下一瞬,那人就贴到我身后,拿着帕子的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还没来得及挣扎,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头顶刺眼的白炽灯亮的我睁不开眼。
我在哪儿?
我脑袋昏沉,想撑着手坐起来。
却一下摸到谁的胳膊。
如当头棒喝,我猛然坐起来。
只见我的前夫王春枰,此刻正光着膀子躺在我身边酣睡!
一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
不等我叫出声,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看见屋里这一幕,裴聿琛脸色瞬间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