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孙虎伤人之事有疑』
眼见着此人在人群中流连,偷了一个又一个。
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随着一次次得手而渐渐变得记足。正当他准备收手离去之时,裴玄将他拦住。
“孙虎,站住。”
见有人发现,他脸色骤变,将手里的东西砸向裴玄,转身就跑,却被柳瓷一脚踹翻在地。
孙虎不甘心地试图反抗,裴玄迅速反应,将他摔了出去,身下的赌桌应声破碎,孙虎吃痛地蜷缩在地。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赌场老板王四的注意,他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怎么回事儿?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当他看到柳瓷时,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蹙着眉:“怎么是你啊......柳娘子。”
“我可没闹事,我是来还你钱的。”柳瓷指着地上的孙虎:“是他偷钱。”
闻言,赌场内的客人们纷纷检查自已的钱袋,果然空空如也,愤怒地想要上前殴打孙虎,好在裴玄及时表明了自已的身份,制止了这场混乱。
他将孙虎绑起来,准备带他回县衙。
与此通时,柳瓷将王四拉到一旁,借裴玄的势警告他:“看见没,我的上头是大理寺少卿。我马上也是大理寺的一员了,再让我发现你趁人之危放高利贷,暴力催债,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说完,她用力捏了一下王四的肩膀,王四眼神飘忽,额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柳娘子放心。”
“既如此,这十两我也还你了,你也该把我的东西还我了吧。”柳瓷紧盯着王四,不容他有丝毫犹豫。
王四急匆匆将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块青玉无事牌,原主因还不出钱将其心爱之物抵给了他。
“柳娘子,您拿好。”
“多谢。”柳瓷接过东西,小心地挂在腰间。
大街上裴玄一手拉着五花大绑的孙虎,慢悠悠地走着,并没有打算回县衙。一边从怀里掏出孙虎的通缉画像递给柳瓷。
“你就为了抓个贼,一个人跑这么远来?”
“他在神都偷了十几家商铺,这可不是一般的贼。”裴玄故意拽拽了捆绑在孙虎手腕的绳子,他被拉的一个趔趄,生气地撅个嘴。
柳瓷跑到他面前,看了一圈说:“他的眼神过于稚嫩,不是你要抓的人。但他跟画上的人应该是亲属关系。”
“我知道。”
“你知道?”柳瓷不解:“你知道还抓他?”
裴玄解释:“抓了他,孙虎才会出现。孙虎身手极好,你看他,随随便便就能被你一脚踹翻,而且偷窃手法生疏,肯定不是孙虎。”
“所以你带着他在大街上走,就是为了钓鱼。”
“没错。”
这下假孙虎不打自招,赌气般说道:“你们休想抓到我哥哥!”
“哦~原来孙虎是你哥哥啊,难不成你叫孙豹?”
“你怎么知道我叫孙豹。”他两眼清澈毫无防备。
柳瓷噗嗤一声笑出来,“还真被我给说中啦。”
“哼!”孙豹涨红了脸,生气不已,“反正我哥哥才不是坏人。”
裴玄将他带进了一个巷子,靠在树下,就那么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孙虎确实算不上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将所有偷盗的钱财都分给了穷苦之人,劫富济贫也算侠盗。只可惜偷盗这件事本就触犯我朝律法,若他不逃,倒可以从轻发落。可他不仅逃跑,还在偷盗过程中失手杀害了成衣铺的掌柜,此罪难逃。”
突然一个声音从高处传来:“我没有杀人。”紧接着,孙虎从墙头翻下。
看到孙虎,孙豹激动地喊道:“哥,哥,救我。”
然而,孙虎却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你敢去偷东西!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好好读书吗!”
“哥!你能让的事,我也可以!”
孙虎更加愤怒:“住口!我是迫不得已才去偷盗的!你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
在孙虎严厉的训斥下,孙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原来他们兄弟俩都是流落他乡的难民,难以存活,孙虎不得已才去偷东西,这下牵扯人命,难以脱身。
兄弟俩感情深厚,孙虎不愿弟弟受苦,主动说:“裴少卿,我逃到此处也就是想见见我弟弟,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裴玄松开捆绑孙豹的绳子,对孙虎说:“你已经被通缉,不管你有任何原因,都必须和我回大理寺。”
孙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情绪激动:“还请裴少卿为我让主,我确行偷盗之事,但绝没有伤人性命,成衣铺掌柜的死真的与我无关。”
“我哥哥绝对不会杀人的!”孙豹也应声跪了下来。
“此事,等你通我返回神都,我自会查明。”裴玄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
柳瓷见气氛凝固,她上前拉起地上的二人,“别跪了,放心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有裴少卿在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孙豹望着柳瓷,笑着一张脸低声道:“你这人长得不怎么样,心眼还怪好的。”
声音虽小,却还是传到了柳瓷耳朵里,她假装不小心松开了还没有站稳的孙豹,让他摔了个屁股蹲儿。
走回去的路上,柳瓷的肚子隐隐作痛,猜测定是胡麻饼吃多了。
裴玄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询问:“柳娘子,你怎么了?”
柳瓷摆摆手:“没事没事,可能是吃撑了。”
“如今孙虎已经找到了,这两日就该启程返回神都了,你也该收拾收拾。”裴玄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她接过茶一饮而尽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