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玩这么大的,”越域一边感慨,一边协制着安明斐的腰身往后退,天使被他三番五次猝不及防的摸腰搂抱,不禁有些微赧,站稳落地后他推开越域,轻声说道:
“我自已……”
“你什么?”越域眯起眼睛,站在安明斐身后,忽而一只手从他肩膀上绕过去捏住他的下巴,“你在人间让了什么事?这东西是冲你来的。”
安明斐愣愣地近距离看着越域的侧颊,越域没听到他说话,以为他是失忆综合症犯了,没管这个间隙,抬掌便是凌厉的掌风拍向那马头人面的人妖。
那掌风落了个空,越域在安明斐周围画了个圈圈,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出这个圈。”
他身法突然加快,一条灰影在空中有如星驰电闪,几乎看不清他所在,那人面妖不禁头晕目眩,攻势登时呆滞,紧接着他周围出现一个红光闪闪的阵法。
越域站在马头人面妖不远处,他的武功真所谓随心所欲,不论举手抬足无不恰到好处,那马头人面妖困兽犹斗,在阵中不禁没有半点被牵制,反而越挫越勇,看见越域就要硬闯冲了过来。
越域并不着急,面无表情,右手凝起一簇簇鬼火就要给他来上最后一击,但他忽然脸色一变,那鬼火自他手掌心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抿唇,却没有压抑住自胸口疼痛蔓延所激发的血,他捂住胸口,弯腰一下子吐出了这口闷血。
安明斐在这边看的清清楚楚,瞪大了眼睛,身L已经比意识率先一步出了刚才越域给他画的圈。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鲸!”
忽而一柄长剑在空中闪现,一挥,剑刃劈风,声音嗡嗡然长久不绝。一柄长剑幻化出遮天蔽日的鲸形,又分化八十一柄剑刃披荡往来,激起一阵疾风,剑光组成了一片光网,直劈那马头人面妖。
顷刻之间,那妖便被剥夺了生命,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沙子仿佛是活的,悄无声息地把这具尸L给掩埋了,很快的,就有一阵“吃吃”的声音响起。
安明斐不禁觉得心头发凉。
这沙子会吃人。
他快步走向越域,发现越域一脸神色复杂,他轻声道:
“你记忆恢复了?”
安明斐紧张地攥紧手指,手臂垂落在身侧,慢吞吞地说道:“我下意识就那么喊了。你不喜欢我恢复记忆么?如果……我恢复记忆了,你就不要我了么?”
越域失笑,他站不稳,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恢复记忆了,怕是一点都不愿见我。”
他说得丝毫不差,自安明斐一剑刺向他心脏,越域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时侯,越域就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他。
当他卷土重来,去找安明斐的时侯,无一落空。
天使不愿意见他,越域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什么,但往事不堪回首,一味沉浸在仇恨里不是越域的作风,越域虽心有隔阂,但依旧选择了不再打扰。
在地狱里日日痛骂天使的越域在真的有机会去报复的时侯却犹豫了,越域远远看着被众神簇拥的天使,金色的瞳孔,太阳的颜色,飘渺的身影,让人景仰的神明。
算了。
当时越域心想,君子报仇,百年不晚。
谁能知道风水轮流转,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使会跌落神坛,到最后竟然跑到恶魔的身边寻求恶魔的帮助。
虽然现在也没怎么被帮助。反倒最后性命攸关时天使救了恶魔。
安明斐看着越域有些不稳的身姿,十分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最近濒临突破,练功出了岔子。恶魔嘛,总是练功不走寻常路,最容易走火入魔。”
“……”
越域看着安明斐越发担忧的眼眸,恶趣味又来作祟,道:“怎么了?你要来心疼一个恶魔吗?那你要不要让我咬一口补补精气神?”
安明斐认真地思索片刻,好奇道:“还有这种说法?……要不你试试?”
“……”越域沉默片刻,才幽幽说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一口咬下去你命都没了。”
安明斐微笑:“我没那么容易死,反倒是你,看起来面色苍白,失血过多。”
越域没想到天使也会挤兑人,越域忽而上手捏住安明斐的侧颈,看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红色小痣,他一愣,用指甲蹭了一下。
红色小痣越发红润了。
像是昭示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像是怀春少年不可多得的心事,勇敢无畏的,被曝光在天光之下的,汗流浃背的。
安明斐有些别扭地躲了过去,他推着越域,却没有用力,反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越域不明所以,只是感觉喉咙有些哑。
“这可是你说的。”
越域退后一步,他行事一向大胆放肆,缓缓举起安明斐的手放在唇边,安明斐眉心一跳,立刻意识到他要让什么,他把手往回抽,但恶魔的力气现在大得惊人,刚才面对敌人那般吐血不止的模样似乎只是梦幻泡影。
安明斐哀求道:“域,换个地方吧。”
一炷香时间过后,安明斐手背上多出来一道伤口,他有强迫症,容忍不了自已的双手受伤,一双漂亮白皙而修长的手是上天的艺术品,是要把它装进带有密码的箱子埋进土壤里,而不是现在把伤口暴露在阳光下。
安明斐和越域并肩走在沙漠里,在路途上他三番五次想要用治疗魔法给伤口施咒,但无一例外被越域的破灭咒给破解了。
越域恶劣地用小拇指勾起他乖巧的高马尾,发丝柔软,落在掌心很舒适,他眉梢眼角都带着得逞的坏意,就是这般,还装模作样来关心道:
“强迫症太强了,我好心来给你治治,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天使依旧没有生气,只是叹息道:
“域,你真的坏。”
越域也没有恼,如果夸他是个善良的好人他可能会阴测测地要打要杀,如果这般说他他反倒不怎么生气,他故作吃惊地说道:
“是吗?了不起,你终于说出口了,坏人就是要让坏事,这是坏人的自觉,也是坏人的本分。”
安明斐:“我隐隐约约记得,你以前似乎对于非黑即白这一套理论极为排斥。”
越域随口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事情怎么作数?老子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