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趣阁 > 都市小说 > 被妖化的我们 > 第10章 执法者的闯入
自此,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许多年之后,哥哥遵照父亲的嘱托在太平洋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留意过诸多海洋生物,并没有发现堂姐辛鱼的行踪。
他们对他的生存便不再抱有希望了。在她最初离家的几年里,家人还对她的未来抱有最良好的愿望。
伯父与往常一样,热衷于人与动物疾痼的研究与治疗,每次出诊,他都要带上六岁的辛务,在给家畜打针或实施手术时,伯父就让他在旁边帮忙,这会儿那个孩子在医学上已经很有点爱好了。
丛林并不赞成伯父近乎野蛮的教育方式,但是,她并没有闲空去琢磨如何教导辛务,因为她又生养了双胞胎辛聃与辛嗣。
那时,他们还处在襁褓之中,对辛务与辛思的照顾明显降到了次要地位。这个季节,母亲又新增了两盒纸币(全是十圆一张),她给了一盒丛林,作为家庭的开支,她瞅着另一盒钱想着要是能弄一台缝纫机和一面穿衣镜就好了。虽然外面的世界这些物什应有尽有,也完全浇灭她要走出去购买的欲望。能有个安稳的地方繁衍生息,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气了。她为此感到高兴。但这种喜悦直到两个奇形怪状地人闯入这个村子而终止。她一见那些人,赶忙丢下手头的工作,偷摸地下到地窖里躲了起来。与她一起藏起来的还有伯母丛林,母亲也以为她跟自已一样是从外面逃进来的,便是怜悯起来。
银辛村的管理者祖父在自家客厅里招待了他们,起先他以为那些脸上长着毛发的人是被核辐射残害的人族,可他们告诉祖父自已是猿妖王国的执法者,由于守护猿妖山的小妖失踪,他们奉命来四处寻找,无意中便闯进了银辛村。“你们这个村子可是我们见过所有与世隔绝的村庄中最先进的一个了。看来得益于你这个村长领导的好哇。”他们与祖父说话都很礼貌,让震惊的祖父找回了一点理智。他急需知道这一百多年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向那两妖询问起来。
“我们能重新占领人族的生存领域,也不过百来年。一万多年前,人族联合神族与妖族大战,妖族首领蚩尤大败,自此妖族便被神族封印蓝星地表之下,地表之下的妖族,分成十来个国家,各自为王,在蓝星下的另一个世界发展壮大,但地表之下远没有地表之上资源丰富,各妖族首领便派间谍伪装成人来往人间刺探军情。我们感觉到神族各仙因为要修补各星宿的能量而消耗神力逐渐陨落,封印我们的神力也随之消失。原想着没有神的保护,人是打不赢我们的,也让一些妖族有了战争的想法。可这个想法还未付诸行动,人族便在内讧中自取灭亡。幸存下来的人便像你们一样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不过那些被发现了的,都被纳入各妖族的势力范围了。你们这个村也不例外呢,我们既然发现了,不久的将来,会被并入最近的镇子。拿你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来说,能重新融入现代化的生活,可不是什么坏事。”虽然那两妖口气平和,却是由不得人反抗,祖父把他们送出门口,精神还处于恍惚之中。母亲和伯母从地窖里又偷偷钻出来询问那两妖的情况,祖父木讷地看了她们一眼,与她们没打声招呼就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母亲和伯母倒是因为那两妖的离开心情雀跃。各自忙着自已的事务。
“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在你来之前,从未有人冒险用陌生的东西积累财富,尽管他们其中有很多聪明的人。”
“那是因为他们习惯了与熟悉的事情打交道。”母亲抬起头盯着父亲停止在纺线机间不断灵活操作的手指说道,“过规规矩矩、合乎理性的生活他们觉得安稳可靠。”
自从父亲意识到不能由于疏忽而冷落母亲,这样的谈论已经进行了多次。他们彼此惊疑双方一致的思想。俩人接受教育的程度几乎相通,都是家里的大人系统教授的知识,他们似乎是凭借过往的经验来超越当时大多数村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父亲还向母亲抱怨他发明的玩意儿费时费力却总不能获得众人的认可,因为人们已经通过实践来证明了他发明的工具并不能在长期的生产劳动中发挥有效作用,而总被村民们搁置一旁,成了一堆废物。有的甚至嫌弃它占地整个的拆卸开来,当柴烧了。
他叹着气说:“我无用的发明彻底成了银辛村历史中的一堆垃圾被人嫌弃了,村民们还和父亲商量如何集资修筑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以便有朝一日能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样的消息对于母亲来说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可又因为父亲的抑郁母亲不得不把忧虑收藏起来安慰他说:“假若真是如此,你会因为人们抛弃你那些粗制滥造的发明而感到庆幸,恰巧是这些失败的经验要让你以后轻而易举地超越别人。”
母亲将父亲随心所欲的设想给予了一番肯定,还帮助父亲把祖父当年用作药房的那间土坯房改装成正规的试验室,那个初具规模的试验室几乎花掉她所有的积累。
她之所以象一位肆无忌惮的挥霍者一样把金钱都投资给了父亲,完全是由于她那具有穿透力的眼光看出正处在琐屑烦虑当中的父亲是一位优秀的环保机械师,父亲只要有些成就,是不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了,就因为人们不了解这一点,父亲总要忍受人们对他的嘲弄与阻止。
只有母亲觉得值得自已付出一批钞票以使父亲有信心发展兴趣。数天之后的一个早晨,祖父光顾了那间实验室。
自从祖母姬节失踪之后,他就再没有踏入这里,为的是避免触景生情而让他过分伤心。当初因他在此执迷药理研究而被妻子毁坏的房间改换一新,石棉瓦的屋顶换上了青墨瓷瓦,白得象鸽子一样的内壁,屋里的水泥地面上堆记了辛作发明尚未成型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机器,以致来此地的人们根本无法下脚走进去跟他寒暄几句,因为一些有着强烈好奇心的人实想让他当面揭示一下那些看上去十分精巧玩意儿的无穷秘密。
祖父正要搬动那些铁家伙希望能腾出一条小道。那个机械师已经从机器下的空隙里看到了父亲,慌忙站起来大声叫道,“有什么事就在门口那儿说吧,爸爸。”
祖父也站起来盯着父亲严肃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一连几个月都不出户的发明家都整出啥玩意儿来了。”
当阴阳夫妇把他叫去给那个刚出生三天的男婴起名的时侯,他就决定采取强制手段让那个富有创造精神的儿子与银辛村的居民们一样的生活:结婚生子,种田养家。
他这种愿望不久就实现了,父亲觉得是时侯结婚了,便走出了试验室,当他把式样各异的机器全部小心翼翼地装进木箱内,封上箱盖,并用蘸了墨水的细刷子在上面写上取好的机器的名字,锁上那间屋子的门时,祖父以为父亲不会再碰触那些东西了。
但是,这种情形只维持到父亲与母亲婚后几周,他又重新回到那里继续他的发明,他总是怀着极大的热情一遍又一遍纠正着自已发明的相关机器设备,在这一过程中一位陌生人来过他的试验室,令父亲感到惊异地是他怎么会找到这个沉睡在山林边上的村并且还知道他的发明制造,那个长了四只手的怪人道出了实情:是一只会说人语的鹦鹉告诉他的并指了路。
那个怪人一走进父亲挤记小机器的屋子就两眼放光,说他可以推销父亲那些最新的惊人发明父亲也最终知道了当初他收养在家里的那只得了病的鸟好了以后为何消失一月有余,祖炎为此寻了很久,俩人都以为它飞回森林的家中去了,可是一个和暖的黄昏它又飞进父亲的试验室,当时,他并未发现实际上那只鸟已是疲惫不堪。
由于对鸟生出的敬意,父亲爽快地应诺了那个怪人的请求,答应在他一个月以后再来村子便可以带走他设计完整的模型。
然而,灾难的不期而遇是人无法预料到的,当一束蓝色的光穿透屋顶射在父亲身旁的一台大脑记忆机上把它融化成一滩稀泥时,父亲正在专心致志地调试一辆用水代替石油的跑车,而稀泥上燃着的火焰顷刻间就烧着了屋子,看到起火,父亲狂奔而出想找桶水把它灭了,不等他找来水,整个试验室烧的宛如火山灰一般,铺在地面上,那只鸟儿也遭了殃,通时损失的还有那座供人自由通行的桥。
当时正值深更半夜,银辛村的居民睡得很酣。翌日醒来,面对消失无影无踪的大木桥,大伙儿惊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被派往调查此事的简谱是位土生土长农民的后代,他的祖辈在银辛村生活了近千年,以耕种为生,父母辛碌一生供他在村里的学堂读完全部的课程,这个简氏家族中惟一一位知识分子却出乎长辈的意料不愿在此地长久居住,他有一副人们过不目不忘的美好形象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他总抱怨呆在旧的如通老古董一般的村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享用科学技术带来的便利。自从那两个大妖来过之后,村里便传着管辖着二十一个乡镇的那个叫猿辑的县城内有价格实惠的太阳能家用轿车、空中楼阁的房屋、廉价的全能机器人保姆。
这对简谱是一种很大的鼓舞,他曾幻想能去猿辑的许可,以便能享受到科学带来的好处,他并不在乎身后几乎赔掉他一辈子劳动价值的沉重债务。
由于长久对此环境生出的厌恶使他对手头上的工作总是漫不经心,甚至认为村里简陋的刑侦机关里的头是否被那个家里的某个女人迷住了心窍而派他来破获兴许是哪个嗜烟鬼随处乱扔烟头引起的火灾,或就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数年之前,他就亲眼见到他的玩伴被雷击而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