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秦初念捂着自己的脸,嗓音已经因为染上哭腔而显得喑哑,“我抑郁的事,是阮厌告诉你的对吗……可是就连阮厌都知道我抑郁了,爸爸妈妈和二哥,却没一个人关心,他们只想着要怎么利用我,去拿到阮厌身边的文件。”
“他们好像都忘了,阮厌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姐……我其实觉得好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初念的语气空洞又茫然,她现在就是一叶漂泊的扁舟,大海无边无际,她找不到任何方向,她往哪边走好像都是错的。
诚如她所说。
她知道卢惠和秦诚对阮厌的利用,对她的利用。
她也亲眼看到了阮厌对秦氏的付出,还有对她的好。
她又不是木头,阮厌做了什么,当然比谁都清楚。
是,他有很多不好,他很坏。
可是卢惠和秦诚的利用又没有错吗……
但……他们是她的父母。
秦初念不是没有过埋怨,为什么他们要互相算计,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生活。
可是埋怨来埋怨去,最后她也只能埋怨到自己身上。
是她自己的问题。
是她将阮厌和秦家绑在了一起。
阮厌回来的时候,秦云亭已经离开了。
秦初念坐在沙发上愣愣的发呆。
电视机在播放着,但是却是些无聊的广告。
阮厌走过去将电视关了,他伸手摸了摸秦初念的额头,低声问:“怎么又在发呆了?”
秦初念恍然回神,她抬起脸,“我姐姐来过了。”
“嗯,我知道。”阮厌淡声。
秦初念咬着唇,家里的一切果然都逃不过阮厌的眼睛,所以不如她直接说了,免得之后更麻烦。
她看着阮厌:“她说,你把我二哥带走了。”
秦初念说完,就直勾勾的盯着阮厌,在等着他的回答。
阮厌垂目,眸光淡淡,他将秦初念拉起来;“回来的时候,买了你喜欢的蛋糕,应该还不错,可以过来尝尝。”
秦初念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厌,她想挣脱他的手,却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阮厌将她带到餐桌旁,小心翼翼的拆开蛋糕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巧克力树莓蛋糕。
这是秦初念最喜欢的那家店,以往秦初念都会缠着阮厌,让他回家的时候带一块。
可她现在看着那块蛋糕,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她想问阮厌关于秦松白的事,“二哥他……”
却被阮厌直接打断,他说:“蛋糕店的老板生二胎了,她还记得你,说让你没事过去玩,我替你答应了。”
“阮厌……”
“尝尝味道?”
阮厌将蛋糕推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秦初念深吸一口气,“我现在不想吃蛋糕,阮厌,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骗我,所以我现在问你,二哥是不是你带走的?”
秦初念的声音落地,客厅里只剩安静。
阮厌垂目看向她,他悠悠叹气:“你想问的只有这个?”
秦初念一字一顿:“你回答我。”
阮厌说,“先吃蛋糕。”
秦初念不动,她心里有股无名火,让她很是疲惫。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夹在家人和阮厌中间,总想着能不能有一个最优的解决办法。
哪怕不是回到从前,她也希望阮厌和她的父母可以和平共处。
可现在看来,她这以为奢望的小小愿望,原来早就不可能实现了。
阮厌和秦家现在就像是断裂的悬崖。
所有人都知道再也无法回到原样,只有她还在天真的幻想着要一切回到最初。
所以她现在活该被悬在悬崖中间,活该被粉身碎骨。
秦初念看着那块蛋糕,忍住心里泛上来的恶心,她拿着阮厌递过来的叉子,手腕的力气很大,最后一下子将蛋叉子直接给插进蛋糕里面,用力的搅动了两下,像是在故意暴富阮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