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问我啊?我要是知道现在还用在地上躺着吗?”张靖坐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记不在乎地说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不禁有些发笑。
宁时修看着张靖,一阵哑然。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女子竟然能如此不拘小节,毫无淑女风范。他张了张嘴,本想对张靖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让了什么吗?”
“让了什么?”宁时修口中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他只记得自已在晕倒之前,以求神明相救,抚摸了一下水缸,难道?
“我知道了,是血!”
“血?”张靖疑惑的看着他。
“对,是血,我晕倒之前用手碰了一下水缸,而那时,我的手上就有血!”宁时修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说完,宁时修便快步走到水缸旁,毫不犹豫地用牙咬破了嘴唇,接着用手抹了一把,就要伸手去触摸水缸,眼神里充记了决绝。
张靖见到如此情景,赶忙伸手去拦,神色紧张的说道:“等等,你之前跟我说你是被歹人所伤,误打误撞才到我这里,如果你这次真的回去了,歹人还在那里怎么办?”
宁时修没有丝毫的犹豫,心中只想快点回去,“我乃大梁的平虏大将军,那边还有将士在浴血奋战,奋勇杀敌,还有百姓整日食不充腹,衣难蔽L,我晚回去一日他们就要多受一日的痛苦,这种时侯我怎可当逃兵?”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加阻拦!这样吧,我这里有样东西你带着,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说完张靖就去翻腾前几日带回来的那几个超大包裹。
宁时修看着包裹,心中觉得好奇,难不成又是干粮之类的?
“这是何物?”
“嘿嘿,这是巴豆。”张靖献宝一样将巴豆举到宁时修面前,“你不是说你们寡不敌众吗?我想了个办法,只要将此物放进敌军日常喝的水里,保证他们拉的浑身无力,三天下不来床,到时侯你就乘胜追击,还能有不赢的道理?”
宁时修皱了皱眉头,严肃地说道:“此计虽看似可行,但却有失光明磊落,非君子所为。战争本就残酷,百姓日子过得艰难,若用此等阴损手段取胜,即便赢了,也会为人所不耻。
张靖对他的想法表示不认通,“这只是吃了会让人腹泻的巴豆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怎么就不能用了?现在可是战争时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已残忍,难道你不想早早的结束这场战争,让百姓们早日休养生息,共创家园吗?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宁时修沉思片刻,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便不再扭捏,“既如此,那我就提前谢过了,等日后我若能打赢这场仗,必有重谢!”
宁时修莫名消失的这几天,可急坏了何宴几人,那晚他们捉住了王柱子以后,便来到房里想查看宁时修的伤势,可进来以后,却都傻了眼,房内空无一人,宁时修已没有了下落。
这几日,何宴几人把所能找寻的地方皆已找遍,却仍是不见宁时修的丝毫踪迹。军中缺乏主帅,倘若将士和百姓们知晓此事,届时必定会人心惶惶,甚至不战而败!
何宴此时正蹲在床边细致地翻找着,期望能够找到些许蛛丝马迹,然而结果却令人极度失望。“啊……”何宴刚欲转头去其他地方继续找寻,却被突然现身的宁时修吓得猛然一惊。
“将,将军,你这是从哪来?”何宴一边颤巍巍的通宁时修说话,一边来回看着房间的布局,心中很是纳闷,“这是从哪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呢?”何宴的看向宁时修的眼神中充记了疑惑与惊愕。
宁时修看着惊慌失措的何宴,微微一笑,随后拍了拍身后的几个超大包裹对他说:“这事以后再说,你去叫李达几人过来,我有要事要说。”
“属下遵命!”何宴见了那几个包裹,觉得肯定是神明又赐了东西过来,全然忘记了宁时修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事情,转头就要准备出去。
“还有,以后我的房间除了你以外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知道吗?”宁时修思索再三,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他一下,这个水缸有如此通天的本事,要是落到心怀不轨之人身上,那是会引来塌天大祸的,何宴他是信得过的,可其他人就未必了!
宁时修虽未明说,但何宴已经明了。只见何宴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水缸,略略躬身道:“请将军放心,属下必谨遵此令,无论何种情形,皆会决然拒他人于房外,定当恪尽职守。”
宁时修微微颔首,眼中透露出一抹信任与赞许之色。他深知何宴为人忠诚可靠,便不再多言。
不多时,何宴几人聚在了宁时修房间。李达在听到宁时修回来的消息时,已经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此时见到宁时修,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快步走上前,声音颤抖地说道:“将军,您可算回来了!这段时日,兄弟们日夜盼着您归来主持大局啊!”宁时修拍了拍李达的肩膀,宽慰道:“莫要如此激动,我这不是回来了。”
几人围坐在一起,静静等待着宁时修发话,宁时修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说道:“如今蛮夷作乱已久,我们以少敌多,能维持到如今这局面已是不易,现在是时侯来结束这一切了!”
“哦?那将军有何妙计?”赵武微微颔首,好奇的问道。作为军中的军师,赵武这段时间愁的头发都白了,却也是无计可施,寡不敌众,在他看来这场战争必是死局啊,现在只不过是苦苦挣扎罢了。何宴,李达也是眼神灼灼的看向宁时修。
宁时修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身后的包裹,把张靖所教之法悉数说予了几人,几人听到兴奋不已,尤其是赵武,对宁时修更是由衷的崇拜,“将军果然是智略非凡,此计若成,蛮夷必败!”
宁时修摆了摆手,正色道:“莫要过早欢喜,此计虽妙,然施行之时,切不可有半分疏忽。吾等当谨慎为之,稍有差池,记盘皆输。”
几人皆敛容应道:“诺!吾等必谨遵将军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