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徽章被她别在衣领上,陪她度过了整整一千三百五十次的升空与降落。
最后却折损于一次车祸。
同时,她也因为小臂骨折和间歇性耳鸣,被迫脱下了机长的制服。
之后,她转业成了一名进近管制员。
可午夜梦回之时,时桑总会梦见自己在空中飞行的画面。
那才是她渴望的归宿。
时桑将上涌的情绪压下,才能勉强说道:“好啊。”
一行人来到市里一家高级会所。
在台球室,霍柏宇几乎场场都是一球清,他又长得帅,迷得不少女人频频看向这边。
时桑只是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就看见陌生女人暧昧地将房卡塞进霍柏宇的西装裤袋。
霍柏宇等人走了后,便拿出来扔掉了。
时桑松了口气,正要上前。
就听一同而来的同事忍不住打趣霍柏宇:“怎么丢了?多可惜啊。”
霍柏宇漫不经心地答道:“清汤寡水,没劲。”
同事玩笑般地说:“那要是霍溪的房卡,你会扔吗?”
时桑猛地白了脸,心口掀起巨浪。
霍柏宇一转身就看见了时桑,脸色顿时变了:“你站这多久了……”
时桑抿紧的唇松开,却没回答,而是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她离开,同事也有些尴尬,推推霍柏宇:“你不追出去吗?”
霍柏宇虽有些不自在,仍笃定地笑了笑:“没事,我待会回去,哄哄就好了。”
……
时桑回到家里,从行李箱里拿出口红,转身放上了化妆台上那群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口红里。
又将霍柏宇换下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清洗。
扔进去时,她才看见衬衣领子上那刺眼的口红印。
位置很偏,难以察觉,时桑的心,却在这一刻彻底地沉了下去。
霍柏宇是个浪子,她从来都知道。
两人在一起前她就听说过,没有一任女友能在霍柏宇那撑过两个月。
那些说会收心,不再乱搞,只钟情于她一人的话犹在耳边。
此刻想起,更像是个笑话。
时桑闭了闭眼,脸色惨白,手下却默默地将一切恢复原状。
没过多久,霍柏宇就回了家。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坐在沙发上的时桑紧紧抱住。
“他们只是口嗨,你不要和他们计较,行吗?”
时桑僵硬地待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心一点点冷却。
挣扎着,她说了声:“好。”
第二天,是春秋航季的第一天,光是更新的航班路线就有十几条。
慌乱之下,就会有人记错数据。
问询室中。
时桑冷冷地看着客机机长郑成的脸,严肃道:“为什么不听指挥?你刚刚在空中差点和另一架飞机撞上!”
郑成一脸烦躁,不耐地说:“是你下错了命令,我以为你说的是下压7000米。”
时桑冷笑一声:“要我去调通话录音吗?看我当时说的到底是多少?”
郑成脸色难看,却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此刻,门被人推开了。
时桑抬头一看竟是霍柏宇。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郑成倒先向他抱怨道:“你可算来了,我都服了,你女朋友也太难缠了吧。不就是听错了吗?离那架飞机还有二十公里呢,非要说我不听指挥,把我叫过来参一军。”
时桑荒谬地看向郑成,语气越发冰冷。
“二十公里也不过两分钟的路程,你凭什么觉得这是小问题?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是一百五十多个乘客和八个空姐的命!”
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一时间无人说话。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柏宇忽地笑了。
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盯着时桑看,像是随意说的,可话里却带上了一丝尖锐。
“你不是飞行员,你不知道飞行员有多辛苦,一天需要记的东西比起你们地面管制员来说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你何必揪着他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