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知行双眼微红，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他抓住警察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民警先是安抚了顾知行的情绪：“顾先生，逝者已逝，还望节哀……这是顾暖的手机，他生前遭受了无法度量的校园霸凌和网络霸凌，目前我们已经破解过了，还望家属节哀……”
顾知行颤抖地接过手机，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校园霸凌？网络霸凌？0
这些他一点也不陌生，曾经在他高中的时候，由于是顾家的养子，平常没少受那些贵家子弟的欺凌与辱骂。
那时，是顾暖站出来，义无反顾地维护了他卑微且脆弱的自尊心。
现在轮到顾暖了，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经过法医鉴定，顾暖女士是属于自杀，不过由于性质涉及较为广泛，并且网络暴力情节较为恶劣，是最近几年较为流行的以网络暴力为主导的一场霸凌事件，目前司法机关已经介入调查了，请您放心，一定会给家属一个交代的，目前顾暖的尸体已经被移入殡仪馆了。”
顾知行点点头，向警官辞行。
车上他控制不住地打开顾暖的手机，看着一条一条的未读消息，胸腔的怒意险些将他吞没，他要杀了那些人……
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内心。
顾知行低声吩咐道小助理：“去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凭什么这样侮辱小暖，他们怎么敢？”
最开始他想不明白，这个从小就倔得要死的妹妹为何会突然就自杀了。
小助理弱弱地说：“顾总，您要不您打开手机看看，现在网络上都已经传疯了，大家都说二小姐是……”小助理说到一边突然就不敢说了。
顾知行眉头轻蹙：“是什么？说清楚？”
小助理破罐子破摔，打开手机：“算了您自己看吧！”
顾暖评论区最新的评论映入眼帘。
我去，听说顾暖真的跳楼自杀了！】
真的假的，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根本没脸活着了才跳楼自杀了吧，真是大快人心……】
顾知行看到这里，手克制不住地攥紧手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他一条一条地往下翻，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们怎么敢……”网友骂的话越来越不堪入目，她也就是一个不过20岁的小姑娘。
“从前就连不小心被野草划了一个小口子，都能哭上半天的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从25楼跳了下去的？”
顾知行说出这话的时候，双眼微红。
绝望与哀伤仿佛要从瞳孔里溢了出来，心脏处传来的刺痛，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可能是对着世界彻底失望了吧……”小助理失落地答道。
顾知行闻言内心狠狠一颤。
“她才20岁，怎么就会对世界失望了呢？”
“对了总裁，网上的人现在还在抨击二小姐，我们要不要……出手？”
顾知行神情阴鸷，“当然要，你联系公司的法务，让这些每一个参与了这场霸凌的人，付出代价，我说的是所有人……还有傅庭谦！”
他在网友的口中看到最多的名字就是傅庭谦。
传说中的傅家大少爷，这一次，他绝不会放过他。
……
殡仪馆。
他看着冰棺内顾暖的尸体，生平第一次落下泪来。原来他以为只要自己离她足够远，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她总有一天会回家的，总有一天不会再喜欢自己了。
顾暖去世的第一天，整个京城和上海都轰动了，微博瞬间瘫痪了，因为沪圈财阀顾氏集团的号称战无不胜的南山法务发了一条动态：【二小姐，您一路走好，您的委屈，我们会替你讨回来的，让那些罪恶的人，付出他们的代价……】
下面配的是顾暖笑得最灿烂的一张黑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