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张甘，心中火更甚，听着华晟对领域内前沿SCI论文的见解，淤结堵心口，怒气遮慧眼，对华、姜二人论文的怀疑更上一层，猜想俩人为通过论文答辩，必然是背后有高人指点，方才对答如流，准备充分。
伸手轻推身边钱郎，先是没有觉察，再用是食指戳，对方支撑下巴的双手才放下，空洞双眼亦渐渐有神，可算惊醒刚神游太空的钱郎。
身倾歪头靠向钱郎，低语轻声手指台前，“钱教授，你不觉前面那人奇怪吗？”
右手抓挠头皮，茫然打量正前，不解道：“张教授，上面看着挺专业的，学生像是备足功课，论文也写得不错，估计平常也是个优秀学生，哪里奇怪了？”
张甘将自已手中的论文递给钱郎，着重指出圈点处，有翻开最后一页结尾处，“那看我圈起来的地方，都来自生物领域的最新的文章，再看看结尾处，简直是离经叛道。他才一个本科学生，哪有这么多时间研究那些高深的学问，怎么可能写这样的论文。”
“你是说，那俩个学生的论文不是自已写的？怪不得你刚刚会有那么大火气，那你为啥还给两人机会，在毕业论文上学术造假，这分明不是不把我们仨评判老师不放在眼里，就应该上报学校，开除这俩学生学籍，以免污了我们学校。”钱郎惊疑道。
“刚刚觉得他俩还年轻，不希望两人犯错，没想到他俩竟然准备得如此充分，这是打算越陷越深，一定要给他们惩罚，长长记性，以免出校园后俩人犯更大错误。”张甘轻声道。
听到这，钱郎不用张甘提醒，便是充当起马前卒，先是伸出右手摁下褚余，示意对方不必再继续提问，又是站立起身，左手怒指正前华晟。
开口道：“你们还不下去，搁这浪费大家时间，你这论文瞧瞧写成啥样子，引用海量新论文，将近百来处无法理解。再看看查重率，还没超过1%，这么低的查重率，不是处在学术前沿没人写过，就是学术垃圾没有学术价值。”
“咋了，你这是觉得你是学术大拿，专业能力比得上我们张教授和褚教授？”
“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造出反龄药水，再看看论文逻辑，哪像是你们能写的，怕不是买通了哪个教授，给你们代写的。你们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一定要告诉校方，开除学籍，要不然让你俩出去，污了我们学校。”
一大波脏水袭来，几分钟前还通褚教授展开灵魂上的交流，直接冲得华晟头昏目眩，意乱神迷，对于这样的恶意指责，当即失了分寸，乱了阵脚，低头垂目，无地自容，是海潮吞噬，似九霄云坠。
低眉顺目，身形摇曳，战战兢兢中摸索，收拾起台上的铁笼，讲桌上的文件，鼠标和电脑，模糊视野中，姜淮如山，将华晟抵挡在身后，怒而拍桌，震得记座皆惊。
姜淮眼中厉色忽闪，笑道：“先是开怀疑兔子，又是怀疑实验，再是怀疑论文，怀疑来怀疑去，其实就是不相信大学生的学术水平高过在座各位，不相信我俩有能力造出返龄药水，也不相信世上真有返老还童的药水。”
随后又轻叹一口气，语调轻了许多，“当事物发展超过认知，智者去寻找原因，愚者去质疑，科学的发展需要智者。可是细看场中各位，阻扰发展的愚者更多，促使进步的智者极少，少则罢了，更甚选择让沉默的大多数，真相总是淹没在沉默中，固执与傲慢的小丑充斥世间。”
“出去出去，带着你俩的东西滚出去，你二辩也没必要参加，在宿舍等学校的通知。”张甘也是站起，更甚至从座位离开，直接上前拉拽，驱赶俩人离开教室。
两位教授指责论文造假，答辩学生当庭顶撞教授，自媒L时代下，其中热度可想而知。亦有好事者在第二排早早记录拍摄，上传至于当世最火平社交台——威博。
有人发微博，有人发朋友圈，也有人沉默。譬如褚余，并非是褚余不想出手，而是作为第三评价教授，自已的意见有效占比仅有20%，根本无力改变张、钱两人的意见，更何况论文中最大的败笔，便是实验前后兔子判若两兔，无法证明俩只是通一只。
这时兔子在哪，还在兔笼里，连通兔笼正被华晟拎着，忐忑不安，不知自已的归所在哪。
姜淮将电脑夹在腋下，大跨步走在前面，丝毫不在意张甘说的内容。
两人路过后排窗口，还能看到教室内第二排的学生对俩人的指指点点，隐隐约约能听到嘲笑声。
“好家伙，写个论文就牛气哄哄，抓只新兔子就说是自已的药水能返老还童。”
“这样的学生就等着被开除吧，影响学校伟光正的形象。”
教室喧闹声越来越大，严重影响其他小组答辩进度，钱郎站立扫视人群，以庞大身躯将噪音压制。安静后，目光锁定其中两人，眼中立刻换上和睦春风，屁颠颠招呼，笑脸相迎，不急不缓让二人上前答辩。
那两个特意被指出的学生，一个是潘东，达远市知名美容院院长的公子，他父亲身价上亿，是达远市数一数二的富豪，张甘和钱郎俩人正处研究阶段的护肤水项目便是对方赞助。
另一个则是赵晓，家境贫寒，自小品学兼优，大学和潘东一个寝室，没少帮潘东完成大学的实验课。这不这次的毕业论文，也是赵晓一人完成，潘东未贡献半分力，若不是潘东答应赵晓毕业后推荐进潘家的研究所，赵晓是不会让潘东加入自已的课题。
被安排在第二组，赵晓恭敬分发三份论文给场上三位教授，独自在讲台上准备论文路演用的PPT，设置自动播放后，在张甘的催促下，独自陈述其论文的核心观点。
到提问环节，两位教授也是默契，忽略潘东，直接向赵晓提问，三位教授轮番询问，一人一个，便是很顺利地回答，褚余还想细问，张甘便是手指腕表，暗示注意时间。
张、钱二人对提供的论文翻了翻，点头连连，褒奖不停，一会说是逻辑缜密，一会又夸是数据准确，又道是想法新颖，潘、赵二人很是顺利通过答辩，被俩位教授大加赞赏，说是让俩人写的论文参加优秀毕业论文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