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太心急了吧?”
我蹙眉,佯装生气,“奶奶神智还这么不清楚,怎么可能和我提家产分配之类的事?我劝你最好也别去逼问奶奶,免得奶奶一生气,身体又出什么问题!”
话音微顿,我仿若随意地提醒:“毕竟,谁也不知道遗嘱里面是什么内容,只有奶奶活着,大家才有替自己争取的机会。”
……
回到江城,江莱点好了外卖,等着我一起宵夜。
我们坐在露台,她听我说完下午的事,喝了口酒,想了想,“可是,如果是周放,他怎么会说不认识你?”
“还不知道。”
我单手抠开一罐啤酒,仰头抿了一口,冰冰凉凉泛着苦涩的液体,顺着口腔一路滚进胃里,驱散了夏夜的燥热。
江莱剥着小龙虾,突然皱眉,“他不会是失忆了吧?”
“不会。”
我摇头,“他去看奶奶了,而且,不是第一次去。”
她说,“那种选择性失忆,比如,记得所有事,唯独忘记了你?”
“……姐姐,你当拍偶像剧呢?”
我将剥好的小龙虾丢进她碗里,“我感觉,他和两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江莱说,“废话,他都坐轮椅了,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提起这个事,我有些沉默。
但离开疗养院前,我和护工确认过。
他从进入病房到离开,都一直在轮椅上……
大抵是见我面色不佳,江莱话锋一转,劝道:“不过,那么严重的爆炸,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说得对。”
是我太贪心了。
江莱问,“但是他不认你,怎么办?”
“他不认我,我去找他呗。”
两年前,我没有恢复记忆,不认识他的时候,不也是他没有放弃我吗。
总要弄清楚,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我笑了笑,“你现在不是和景城那些名门贵妇玩的挺好吗,托她们帮我打听打听?”
“行。”
江莱一口应下,“那等找到他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确认他过得好就行了。”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我不想去预想任何事情了。”
对周放,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情。
这两年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消息,希望他还活着、平安。
……
次日,我和江莱一起去了趟南希。
蒋桉早已经升了职,成为设计部副总监,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透过落地玻璃看见我出现在公司,喜不自胜地跑来江莱办公室,“许总!您总算来公司了,我日盼夜盼,就盼着你回来。”
“你有这么想她吗?”
江莱笑吟吟地打趣,“她不在,你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多自在,盼着她回来干什么。”
两年时间,南希发展得很快,将楼下办公室也租赁了下来,整整两层。
如今,设计部的人也不少,蒋桉权利很大。
设计部总监的位置,江莱坚持给我空着,所以我不在的这两年,蒋桉就是设计部的老大。
“嘿嘿……”
蒋桉摸了摸脑袋,“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跟着许总,能学到的东西比较多。”
“我不在公司也一样。”
我笑了笑,“你们每次的设计稿,我都有仔细审核的,特别是你的,我最严格。”
“啊??”
蒋桉诧异,“原来每次终审的设计师,一直是你啊?”
我点头,“是啊。”
我出国后,终审的稿子都是发给江莱,再由江莱发给我。
没有人知道,南希幕后的设计师,到底是谁。
再加上我跟了老师后,设计风格也变得越来越大胆,敢于求新,没什么人能猜到是我。
蒋桉又惊又喜,和江莱打趣,“莱总,你的嘴也太严了。”
“那可不。”
江莱耸了耸肩,玩笑道:“我要是不严,你知道审核稿件的是熟人,讲不好会抱什么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