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盏以为秦兆川会应声，可门还是没有开。
“秦兆川，我有证据，你不把小芝还给我，我就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苏盏静默了许久，一脸愤恨决绝。
“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你把小芝还给我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小芝，小芝是我女儿，我不能没有她……”苏盏跪在冰冷的门前，拍打着铜筋铁骨的门框。
“妈妈！”
听着小芝奋撕心裂肺的哭声，苏盏心都要碎了。
她奋力拍打着门，皮肉都蹭破，却都不及小芝的哭声让她疼。
“啪嗒”几声锁响，门开了。
苏盏立马撑地站起，却因刚才哭得眼前发黑，一个趔趄就要向前倒去。
就这样直直栽向秦兆川的胸口。
“你说你有什么证据？”秦兆川一脸沉肃，“不管你说你有什么证据，你最好是守口如瓶，你还能照常见到小芝。”
而秦兆川背后的周净姝施施然走出，扶着苏盏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苏盏姐，你还是多注意身体吧，有必要吗？”她双手搭在苏盏肩膀上，笑得温温柔柔。
“小芝跟着我们会很幸福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苏盏不答，只盯着秦兆川。
她一双眼睛早已黯淡无光，却在此刻燃起了火焰般的愠怒。
秦兆川向前一步，回应她的无声质问。
“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
“可是你从没说过，离婚就要带走小芝！”
“我没时间了，秦兆川，算我求求你，真的，我求求你……你把小芝还给我吧……”苏盏的声音渐渐凄厉起来，掩面哭泣。
门内已经没有小芝的声音了。
苏盏心如死灰，她在此刻痛恨周净姝、更恨秦兆川。
但是她最恨她自己。
恨她太渺小太孱弱，恨她太心软太轻信。
“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带走小芝。”苏盏止住哭声，凄然地发问：“我才是小芝的妈妈。”
“现在不是了。”秦兆川说道，“就算是到死，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小芝。”
深秋时节，冷风刺骨。
今夜无月。
像极了苏盏的内心，一片空茫。
她有些茫茫然地走在这灯火如昼的街道上，满目繁华，只她独身一人。
她心里念着小芝，小芝是她最爱的宝宝，像一团绵软的云朵棉花糖。
她又想起秦兆川曾经开玩笑般说“苏盏，你变了。你有了小芝以后就一点都不像你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苏盏想起以往的许多事情，都是阳光下的阴影。
只是那时她太爱秦兆川了。
爱可以蒙蔽一切。
她突然就笑出声来，随后又安静了。
只不过一瞬，时间仿佛静止流动。
苏盏倒下前，只看见一片黑暗，一片虚无。
次日，高阳当照。
照在秦兆川硬挺的侧脸，勾勒出阴阳昏晓的轮廓。
“秦兆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吐了口痰。
秦兆川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挪开。
复又意识到这是隔着网线，又将手机听筒移至耳边。
“你让我怎么确定苏盏在你手上？难道就凭你一张照片？”秦兆川轻笑一声：“照片可以PS合成应该不是秘密吧。”
“废话！你想要人还在这给老子扯淡真不真假不假吗？”
“你是不是故意拖时间呢？”电话那头的男子显然很不耐烦：“老子告诉你，你敢找条子，我就敢一刀砍了你女人。”
秦兆川皱眉：“你要多少？”
“五百万。”对面似乎抖了下打火机，除此之外静悄悄。
“今晚九点。城北四号码头。你到了再打这个号码。”
“记住，老子要的是五百万，一分不许少。”秦兆川甚至能想象出一个臭不可闻的男人是如何叼着烟抖着腿谈价的：“还有啊，秦少爷，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