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话刚出口，便被江芷颜打断。
她转头看向他，脸上强撑着抹笑，却是比哭还要更难看。
“莫昀，将孟婆散给我吧，我想忘了……”
宋莫昀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不知晓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当真想好了吗？”
江芷颜沉默了瞬：“想好了。”
宋莫昀见状却是说“等哪日你真的决定要忘记之时，再来将军府寻我吧。”
说着，他将腰间的玉佩给她。
“这是我随身玉佩，你来将军府不会有人拦你。”
江芷颜接过，玉佩微凉，却冷不过她指尖。
宋莫昀送江芷颜到了皇宫门口。
看着宫门前的萧崇渊，他脚步顿了顿，低声对江芷颜说：“我便送你到这儿，有事便来寻我。”
江芷颜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而背后，萧崇渊看着这一幕，脸色冷凝。
许久，江芷颜才转过身慢慢走进了皇宫内。
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萧崇渊一眼。
东宫。
萧崇渊看着坐在榻前望着窗外不声不语的江芷颜，心中升起些烦躁。
“你出宫为何不和我说？”
“殿下国事繁忙，芷颜这点小事怕扰了殿下清耳。”
江芷颜声音沙哑，便是回话，也没看他。
萧崇渊眉心微皱，上前钳住她下颌，逼她看着自己：“你和宋莫昀说了什么？”
“……没什么。”
她停顿了瞬才回答，萧崇渊看出她有事瞒着自己，语气更冷。
“江芷颜，莫非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尊卑！”
闻言，江芷颜身子一颤，而后抬手用力一根根掰开他手。
“是啊，殿下对我太好了。”
她说着，眼眶一片通红。
他对她好，所以不给她名分，他对她好，所以灭了江府满门，让她无家可归。他对她好，所以连她有孕之事都瞒着，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失去最后一个骨肉至亲！
萧崇渊看着她眼中渐渐蒙上的悲哀与恨，心莫名一空。
可紧接着，就是随之而来的怒：“今日起，你禁足东宫，不准再见任何人！”
话落，他便起身往外走。
江芷颜看着他背影，终是忍不住问出那句话：“萧崇渊，这三年你可有爱过我？”
萧崇渊脚步一顿，末了却只是沉默离去。
这一刻，江芷颜仿佛听到什么碎掉的声音。
她的眼暗了下去，再看不见丝毫的光。
她自嘲一笑，可泪却是无声的落下。
烛不知何时燃尽的。
偌大的寝殿内寂静漆黑，唯有低低的呜咽声慢慢传出……
两日后。
东宫燃起了场大火，江芷颜所在的寝殿被烧成了一片灰烬。
“殿下，寝宫内并未找到芷颜姑娘的尸身。”
听着侍卫的禀告，萧崇渊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脸色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最后，他只扔下一个字：“查！”
转眼，一年已过。
这一年内，先帝仙逝，萧崇渊登基为帝，靖朝国泰民安，一派繁华景象。
可却始终没有江芷颜的消息。
萧崇渊想起暗卫传回的消息，揉了揉眉心。
如今正值冬至，庙会盛大。
萧崇渊站在角落处看着万家灯火，心里却是空落一片。
“江芷颜，你究竟在何处……”
他不知在问谁，许久后，转身便要回宫。
可就在这时，萧崇渊目光倏然凝住，紧盯着不远处那相携言笑的两人。
是宋莫昀，而他身边赫然是消失了一年的江芷颜！
反应过来，萧崇渊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江芷颜！”
江芷颜秀眉微蹙，满目陌生：“这位公子，我们认识？”
萧崇渊愣住，手上也失了力道。
江芷颜挣开他，揉了揉手腕，后退了两步。
她紧紧的蹙着眉，看向萧崇渊的眼神里一片陌生与防备，全然没了以往的爱意。
心里骤然间传来一阵痛，随后一寸一寸的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