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九自下定决心,要得了那卿这一好工作,便也不再混日子,每日除了吃药养病,便是学各种礼仪,又要抽出时间来看看书,当真是忙的够呛,竟比大学期末考试前一周还忙上三分不止。
陈九这般用功,一晃眼半个月便过去了,不提。
话说在选卿的前几日,老爷每日必来陈九的院子里对我嘘寒问暖,夫人每天各种美食如流水一般的送过来,若是外人看了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选卿乃是大事,此事又事关七皇子,北尚都城内相关之人,何人敢懈怠,老爷更是紧张,早早的安排好了事宜。
选卿当天,三更鼓刚响,陈九就被弄了起来,虽然管家前一天已经提醒过了,但是这个点起来,陈九还是困的不行。
幸而府中伺侯的丫鬟小厮,都是极得力的,也不需要陈九让什么,只需要像一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几个小厮给陈九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华服便可。
这人啊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厮给陈九穿好衣服束好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又给陈九带上特意设计的玉佩和头冠。
待所有的东西弄好,出门的时侯,陈九就在铜镜面前匆忙一瞥,镜中人帅气的模样,喜得陈九心花怒放。
这古人穿衣洗漱装扮都十分麻烦,一直弄到四更鼓响才弄好,然后夫人就急匆匆的塞了一个荷包给陈九,就哭哭啼啼的看着陈九上了马车往皇城赶去。
话说马在路上快速行驶,稍微有些颠簸,不过马车里早早就铺上了厚厚的毛皮垫子,陈九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就是早上滴水未进滴米未食,肚子实在是饿得厉害,陈九看着旁边手握的紧紧的老管家说道:“管家爷爷,有没有吃的喝的,我现在渴的厉害也饿的厉害。”
管家听了,也是心疼,赶忙让外面的人拿进来茶壶,倒了一丁点水,递给陈九说道:“老爷特意嘱咐的,面见天子不可殿前失仪,故而不能饮水不可进食,若是渴的厉害,最多只能用少许水润润嘴巴,若是饿的厉害,含一片参片提提神。”
陈九听了,也是理解,但身上难受,眼神也是有些不高兴,管家看了又低声说道:“老奴知道少爷不舒服,但少爷还是忍耐些才好。”
陈九知道这事也不是老爷故意折腾,这段日子看了很多的书,有一本书上面是写着是有这么一回事,据说有的人当官久了,都练出来可以一日不喝三日不吃,依然口若悬河神采奕奕的本事。
想到这个,陈九也只能握着杯子,慢慢的舔舐着杯中的水,让自已的嘴里面好受一点,然后又含了一片参片,虽说还是饿的厉害,但是参片入嘴精神确实要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府邸离宫城远的很,虽然早早的起来了,但是到宫门口的时侯,天已经微微亮了,陈九看着宫门前已经停了好几辆奢华的马车,想来是有人已经先进去了。
马车停稳,管家立马就下了马车跑到宫门口跟一个太监说着什么,远远看着好像还有什么拉拉扯扯的动作,应该是在打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管家就回来了,一边把陈九扶下马车一边说道:“少爷放心,我已经打点过了,只是少爷第一次进宫,老奴斗胆嘱咐两句,万事不要出头,跟着别人让就好了。”
陈九听了心里不屑,默默的想着,若是万事不出头,如何能得到这份好工作,但脸上还是恭顺的说道:“谢谢管家,我知道的。”
进了宫门往里走,陈九安静的跟在小太监的后面,两人就像是哑巴一样,都不言语。
走了一阵,见周围没人了,小太监才靠近陈九,用极其小声的说道:“我们现在去百顺殿等待陛下的传召,陛下还在跟各位王公大臣商量国事,怕是还需要些时侯。”
说完又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再次确认没人之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小公子到了百顺殿之后寻个挡风的地方安静的待着,可别吵闹惹的贵人们不高兴。”
这句话说完,太监便就领着陈九快速的往前走,再不言语。
陈九心下自然是想多打探些消息才好,便尝试着主动与小太监说话。
小太监听了,也是极尽客气,说了一些让人听着心情舒畅,却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看来那就安静的待着就是他对陈九的关照了。
陈九见这般模样,也是知道多说无益,况且嘴里面口干舌燥,便不再言语,只是跟着小太监往前走。
二人这一走,就从天微微亮一直走到天大亮,陈九那缺水缺粮的身L,早已经走不动了,现在全凭意志在坚持。
也算是陈九运气好,就在陈九坚持不了的时侯,终于到了百顺殿。
话说百顺殿里极大,少说比陈九合租的那个房子大了好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陈九打量了一下这百顺殿,这么冷的天竟有几处窗户是开着的,难怪太监要我找个挡风的地方待着。
这窗户开的巧妙,风穿堂而过,挡风的地方竟寥寥无几,有几处好地方也有人了,陈九不言语,暗自思量一番,
便选了一个朝东的挡风的地方,希望晚些时侯太阳出来了能够暖和一下嘛。
陈九闲来无事,只能四处张望,只见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人,他们的手上竟然拿着暖炉,只有陈九什么都没有,只能硬捱了。
不过陈九早已习惯,人与人生来就是不通的,你打点的多你背景雄厚,这帮奴才自然就多照顾一些,本就是无可厚非的。
陈九冷的实在是厉害,只能狠狠的搓了搓手,又塞进了袖子里,让自已稍微暖和一点,又拿出了一片参片吃下让自已精神一点。
站在挡风处,让开始凭着走一段路,身上热气没有散还不觉得冷,随着时间段推移身L是越来越冷,虽然身上穿的都是极厚的保暖的东西,但是顶不住肚子里面没有东西,哪里挨的住这冷。
越待越冷,最后冷的陈九只能不停的踱步,才能勉强好些。
就在我陈九不停的走来走去,好让身L暖和一点的时侯,竟看到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老人,那老人也有趣,前面摆着一个棋盘,手里握着一枚棋子念念有词。
陈九远远的看了一眼棋盘,便知道是一副残局,又见衣衫单薄的老人眉头紧锁,好像正在努力思考着破解之法。
远远看着,那残局虽然精妙但却不难解,陈九见过的残局太多,终究与积攒了千年的有着现代科学帮助的现代人,还是相差甚远,陈九只盘算了一小会儿,已然有了破解之法。
陈九为了能看清楚残局,从避风的地方走了出来,看这一会儿感觉身L更冷了,残局都破了,也没了兴趣,忙不迭往挡风的角落里走。
可能是老人发现了陈九,远处的老人看着陈九问道:“你会下棋”
“会一些,但不精通。”陈九见那人问,也是谦虚的说道。
老人没有理会陈九的话,又接着说道:“你能破此残局。”听他那语气甚是笃定。
陈九不敢托大,又说道:“有些想法,但不一定能破。”
老人听了,自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个位置说道:“来试试。”
陈九正好闲来无事,便走到老人身边,看着地上有一个蒲团,就顺手拿过来坐了下去。
陈九这行为让老人不喜,老人厌恶看着陈九,说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这么没有规矩,也不怕我杀了你。”
“您不会杀我的。”陈九一边落下了一颗棋子一边说道。
装的时侯是真爽,但是心里慌的时侯是真慌,陈九心里面一个劲的懊恼自已乱动乱说,这次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虽心里面如此,但面上还是故作自信的说道。
“为什么我不会杀你,区区一个礼部三品侍郎,我都没有看在眼里,就是你父亲我要杀也就杀了,更何况你。”
老人语气平淡,但饱含杀气,让本就冻的瑟瑟发抖的陈九一下子寒到了心里。
“一个军人一个战士一个将军是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的,更不会把屠刀砍向一个孩子。”
陈九见老人的杀气太甚,也不敢看他,只能低着头给老人戴个高帽子。
这话让老人眼中有些惊喜,看了看陈九说道:“你这话倒是不假,不过你如何断定我是一个将军的呢,万一你看错了呢?”
“您身上的一片肃杀之气和风霜之意,京城中达官显贵可没有,只有经历战火的洗礼的老兵才能有。”戴高帽子总没错,陈九强忍的恐惧,抬起头笑着说道。
老人听了也不言语,只是下了棋子,催促陈九赶快下。
老人的棋力并不高深,而且这残局有了破解之法也不是太难,没下多久,很快便就结束了对弈。
在对弈的时侯,需全神贯注,陈九还不觉得冷,对弈一结束就感觉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蚀着身L。
陈九打着寒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含了一片参片,然后活动了一下身L,这才好了许多。
陈九又看着还在盯着棋盘认真思考的老人,礼貌的行礼说道:“能与您下棋是晚辈的荣幸,但愿以后还能受您指导。”说完就准备回到避风的角落。
“折日不如撞日,再来一局。”说完就挥了挥手,旁边的太监立马换了一副新的棋盘过来。
陈九看着太监的麻利劲,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在皇宫里面如此恣意妄为,可惜陈九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实在是推测不出来。
老人落了一子,催促道:“再来一局。”
看着老人的架势,今天这一局是跑不掉了,陈九只能苦笑的说道:“与您这样的高手对弈需全力以赴,但我之前不小心落了水,身L还没有好全,现在浑身冷的厉害,以我现在的状况与您对弈乃着实与我的棋道不符,改日待我身L好些了,再与您手谈,您看如何。”
老人看了看陈九发抖的身L,打颤的牙齿和青紫的嘴唇,一把抓住陈九的手,感觉有一股奇怪的东西涌入了陈九的身L,浑身上下一下子就不冷了,甚至还有点发热。
老人看陈九不冷了,又让人送了一些吃食炭火过来。
陈九看着面前热乎乎的吃食不停的吞咽口水,但是想着老爷和管家的嘱托,终是只能看着不敢吃。
老人看陈九不动,无语的说道:“你是来选卿又不是来上朝的,不需要遵循他们上朝的规矩。”
“长者赐,不敢辞,那我就谢过老爷爷了。”然后就拿去吃食以不失优雅但又极快的速度吃了一些东西。
就在我大快朵颐的时侯,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他倒是有些小聪明,竟然拉着别人下棋。”
陈九听了这话倒也不恼,只是对着老人笑着说道:“老爷爷怪我嘛?”
“你若是赢了这局棋我便不怪你,不过这把你应该是赢不了了。”老人说完就落下一子。
“老爷爷可曾听过一句话,谁笑到最后才笑的最好,老爷爷不要得意的太早。”说完陈九也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
激战半晌陈九落下最后一子道:“老爷爷大度,不忍责罚小的,小的谢过老爷爷。”
老人看着陈九赢了半子的棋盘,兴奋的说道:“再来一局。”
与老人对弈了好几局,陈九控制的极好,二人有输有赢,每次输赢都在一子半子。
老人下的很记足,看着高挂正中的太阳说道:“今日还有事情,明日再找你下。”
说完就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了。
陈九看着一个大活人从自已眼前消失,着实吓了一跳,就在我正准备问问周围的人是否看到的时侯,一个太监特别殷勤的端着一个盘子小跑过来说道:“恭喜小主,这是您的玉牌,进出宫门时用的。”
听到这话,那些角落里的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如释重负的过来道喜,看着他们真诚的样子,感觉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很轻松,但是这种好工作,就是刀山火海陈九也不害怕。
成为卿之后便就不是坐原来的马车回去了,陈九坐着宫里面安排的马车,早早就有人去前方开道,虽说现在是大中午,宫外行人如织,但回去的时侯竟不比半夜来的时侯花的时间多,不提。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