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京城的天空依旧灰蒙,薄雾笼罩着整座城市。萧云风早早便起身,换上一身素雅的道袍,掩去了太子的身份。他没有惊动徐安,独自一人走出院门,径直向城东的广济寺走去。
广济寺位于京城东郊,四周被密林环绕,远离喧嚣的闹市,是一处极为隐秘的所在。此处香火不旺,往来之人寥寥无几,显得格外清幽。寺庙的僧人多为年长者,平日里只让些简单的斋饭和诵经,几乎不与外界接触。
当萧云风踏入广济寺的小院时,天色尚未大亮。小院中只有几株古树,枝叶婆娑,风吹树动,沙沙作响。萧云风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院中的一座小亭上,亭中站立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户部尚书沈柏年。
沈柏年须发斑白,面容肃穆,目光中透出几分威严。他早已听到萧云风的脚步声,缓缓转身,微微一笑:“殿下安好,老臣恭侯多时。”
萧云风走上前去,抱拳一礼:“沈大人,风儿叨扰了。”
沈柏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示意他坐下:“殿下不必拘礼,今日相会,咱们只论朝政,不谈私谊。”
萧云风坐下后,沈柏年端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语气温和却不失坚定:“殿下此番回京,必定心中有许多疑惑,老臣愿尽已所能为您解答。”
萧云风目光坚定,开门见山地问道:“沈大人,当年刺杀之事,究竟是谁在背后主使?”
沈柏年轻轻叹了口气,放下茶壶,神情变得凝重:“殿下,当年之事,老臣虽未完全掌握,但可告知您一二。那次刺杀,表面上是冲着殿下而来,实则是一场深谋远虑的权力斗争。当年,陛下新立殿下为太子,引起了朝中多方势力的不记。尤其是以镇国公为首的武将派系,他们认为立太子一事并未广泛征询意见,因而心生不记。”
“镇国公……”萧云风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眉头微皱,“他为何敢公然挑战皇权?”
“镇国公手握重兵,自恃功高,对朝中事务一直有所干涉。他与陛下在许多问题上分歧颇深,多年来已成隐患。”沈柏年说道,“而那次刺杀,虽然未能成功,但却让陛下心生疑虑。自那以后,陛下对镇国公的态度更加警惕,朝中局势也因此变得更加复杂。”
萧云风沉思片刻,问道:“那么,齐渊的立场又是如何?他与此事有何关联?”
沈柏年微微一笑,摇头道:“齐大人乃是智谋深沉之人,他虽然深知朝中险恶,却从不轻易卷入其中。老臣与他虽有交情,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真实意图难以捉摸。然而,老臣可以肯定的是,齐大人并未参与那次刺杀。至于他为何愿意帮助殿下,老臣猜测,他或许看中了殿下的潜力,希望与您结成某种默契。”
萧云风点了点头,虽然沈柏年的解释让他对齐渊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但他依旧保持警惕。齐渊此人深不可测,他绝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善意。
谈话间,沈柏年目光凝重,缓缓道:“殿下,此番回京,您将面临的不仅仅是权力斗争,还有来自各方势力的虎视眈眈。尤其是镇国公一派,他们不会轻易让您顺利继位。若要立于不败之地,您必须尽快拉拢朝中忠诚的臣子,形成自已的势力。”
萧云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他明白,沈柏年的话正是当前局势的关键。他不仅要调查当年刺杀的真相,还必须迅速建立起自已的支持者,才能在这片风云变幻的朝堂中占据一席之地。
“沈大人,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萧云风直视着沈柏年,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沈柏年轻轻一笑,语气坚定:“殿下,老臣一心为国,既然殿下回来了,老臣自然愿意尽全力辅佐。但殿下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轻信旁人。”
萧云风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多谢沈大人提点,风儿铭记在心。”
沈柏年起身还礼,随后沉声道:“殿下,时局危急,老臣还有一事相告。大皇子最近动作频频,暗中结交朝中权臣,意图不明。殿下必须小心提防,谨防被他暗中算计。”
“大皇子?”萧云风冷笑一声,“看来朝中之事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沈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
两人再次互相致意,沈柏年将一封密信交给萧云风,低声道:“这是朝中部分忠臣的名单,老臣已经筛选过,皆为可信之人。殿下可择机与他们联络,但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萧云风接过密信,郑重地收好。他知道,这封信代表着一股潜在的力量,也代表着他重返朝堂的第一步。
告别沈柏年后,萧云风走出广济寺,迎面而来的是清晨的微风,带着几分寒意。他站在寺门前,望着初升的朝阳,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找出真相,并在这场复杂的权力斗争中站稳脚跟。
而今日与沈柏年的会面,正是这场博弈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