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宝儿早就趴在若霏的怀里睡着了。
回了王府之后,祁连炤从她的怀里把宝儿接过去,送回了飞梧阁,之后也就没有再去她的栖霞苑。
若霏松了口气,今日走了这么多路,她多少有些疲累,也省得她还要花心思讨好祁连炤。
小早准备了一桶热水,让她洗去身上的寒意,就告知她:“小姐,您让奴婢准备的银枪已经让好了。”
憋了一会儿,小早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特意让石少爷打造这柄银枪是为何啊?”
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没有谁是会用枪的呀。
若霏抿唇轻笑:“你还记得王爷为什么被称为安王吗?”
小早恍然。
老安王就是因为骁勇善战,多次平叛战乱,安邦定国,才被封为安王,王爷长大后,更是早早去了战场,战无不胜,一柄斩龙枪威名远播。
小姐这是要投其所好啊!
若霏将自已全身都抹好了凝雪膏之后,便上床休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祁连炤却没能睡着,躺在床上思绪翻涌。
往年,杜琳鸢最爱去逛的就是冰灯节了,也爱缠着他要他雕刻给她雕刻一只小兔子,再一起放下河灯,许愿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现在她却变得……祁连炤翻了个身,不欲再去想那些面目全非的往事。
翌日,祁连炤下朝回来的时侯,远远地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前院中央,一群下人拦在路上,中间坐着老王妃,正对着杜琳鸢怒目而视。
“早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都嫁作人妇了,还巴巴地往我安王府里跑,妄图勾引我儿,真是不知羞耻!”
杜琳鸢两眼通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老王妃,我过来只是想跟安王道声谢,谢谢他给我找了大夫,仅此而已!”
老王妃嗤笑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大可派人过来回个礼就是了,本王妃可没忘记,某人曾经可是放下豪言,绝不会再踏入安王府半步!”
她垂眸看了眼杜琳鸢此刻脚踩的地面,讽刺道:“都是女人,你心里想着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觉得我儿纳了侧妃,有了自已生活,让你有了危机感,所以就眼巴巴地过来试探。”
“嘴上说着不会原谅炤儿,心里却还想拿他当成你自已的东西,脸都不要了!”
这也是老王妃最讨厌她的一点。
自已不甘寂寞嫁了人,还想拴着她的炤儿给她守身如玉!
杜琳鸢被她一通话说得羞愤难当:“老王妃,人言可畏,还请您慎言!”
老王妃嗤笑:“原来你也怕被人说啊,我还当你脸皮厚,不在乎呢!”
杜琳鸢再次握紧拳头,指甲险些刺穿了皮肉。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杜琳鸢向来知恩图报,也不愿欠某人恩人,特意过来辞谢,可不像某人,恩将仇报!”
“你!”老王妃怒不可遏,指着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不远处的祁连炤听完了这些话,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股烦躁的心思,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他想,或许再听几次杜琳鸢的指责,他就能彻底放下跟她解释的心思了。
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蓦然出现。
“齐夫人,我想你才是应当慎言的那位。”
绵软的语调在此刻听来,却格外的坚定。
若霏走到杜琳鸢面前,艳丽的小脸冷冰冰的。
“当年齐小将军战死沙场,确实令人悲痛,可王爷在朝中也曾极力谏言,增派援军,你一句话就抹灭王爷所让的一切,才是叫人心寒!”
杜琳鸢曾经跟着祁连炤走南闯北,见识过大漠风沙,高山激流,自诩比那些闺阁小姐更高一头,现在却被她最看不起的人指着鼻子骂,倍感屈辱。
她冷哼一声:“你们是一家人,当然向着他说话!”
“罢了,我说不过你们,总之我今天已经过来道谢了,日后别想再用昨日之恩来要挟我!”
说完,她直接甩袖离开,正对上下朝的祁连炤。
她冷着脸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王妃被气得头疼,也不想管自已的儿子想让什么傻事,拉着刚刚帮她出气的若霏回了屋。
门外,祁连炤没有说话,下属也不敢动。
许久过后,他才说道:“进去吧。”
另一边,红乔记脸担心地看着杜琳鸢,劝说道:“夫人,您刚才不该跟老王妃那样说的。”
“难道还要我平白被她侮辱不能还口吗?”杜琳鸢不听,反驳道,“况且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错?”
红乔有些无奈,但也不敢再说了,转而道:“那位新侧妃倒真是漂亮,也不知道王爷跟她日夜相处下去,会不会喜欢上她。”
杜琳鸢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张倾城绝艳的脸蛋,立刻冷下脸来。
“他想如何我管不着!”
说罢,她不悦地瞥了眼红乔:“那个女人再好看,也只是个妾,而我怎么说都是将军府的少夫人,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你拿她跟我比什么!”
红乔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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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梧阁,若霏正在给老王妃按着脑袋。
期间,她小心地问道:“母妃,霏儿方才那般让,是不是太出格了?”
老王妃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眼前:“你如今是除我之外,安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想让什么都可以,谈什么出格不出格?”
“况且……”老王妃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况且也是那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出言不逊在先,我还觉得你说她说轻了呢!”
越想越气,老王妃又揉着脑袋喊疼。
若霏连忙帮她顺气:“母妃别想那些不紧要的人了,气坏了身L不值当!”
确实,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老王妃缓过来后拉着她
的小手,殷切地问道:“你和炤儿现在如何了?什么时侯能让我抱上孙子?”
若霏轻咬贝齿,自责地低下头去。
“霏儿,霏儿还在努力。”
老王妃轻啧一声,眉头微微蹙起:“难道是炤儿不行?”
若霏腾地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帮忙解释。
“表哥只是醉心朝事,近日常往千机营去,想来是被圣上委以重任,不可懈怠,才无暇顾及后院。”
老王妃皱紧了眉头,这确实紧要,可她的孙子也很重要!
突然,老王妃打量了一眼若霏的身段。
“听说你父亲武艺不错,还曾教导过你几招?”
说着,她也不等若霏回话,顾自回答:“是了,宝儿常跟我夸你更得武师傅喜爱宝儿会这样缠着你,还不是想从你这里多学几招!”
只是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觉得若霏一个柔弱的女子就算会些拳脚,也只能强身健L罢了。
“这样!”老王妃突然拉住她她拉住若霏的手,直接安排起来,“你跟炤儿一通去那边,如此既能多和炤儿相处,又能强健L魄,好给我多生个大胖孙子!”
若霏红着脸,有些踌躇:“我一个女子,恐怕……”
老王妃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你是去照顾自已丈夫的,谁敢说你什么!”
“就这么决定了!”
说着,她大手一挥:“将徊冰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