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怀孕了。
大夫诊出的那日,我便被娘卖进了京中最大的青楼。
娘一脸谄媚:“清清白白的姑娘,十两是不是少了些?”
老鸨撇嘴:“这才八岁,我还得养好些年才能接客,这些年吃喝穿哪哪不是银子?
你若嫌银子少,只领回去继续当姑奶奶。”
娘不敢再说,拿了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鸨看我不哭不闹,隐约带着几分欣赏:“确实生的不错,只可惜投胎错了人家。”
她问:“叫什么?”
“姜枳。”
老鸨皱眉:“姜汁?”
这名字不好听,老鸨想也不想:“叫桃红吧,好记也好听。”
我不依:“我叫姜枳,木只枳。”
老鸨有些恼了,一个耳刮子便扇了过来:“谁管你叫什么姜汁,蒜汁的,进了我这都得听我的。
把她拽出去饿上三天,看她还有没有力气顶嘴。”
没饭吃?
那可不成。
比起挨打,我更怕挨饿。
饿急了抓心挠肝。
娘不给饭吃的时候我甚至与猪抢过吃的。
心中一横,我拦住了老鸨:“鸾凤失椅梧,漂泊远荆枳。
桃红哪有这种意境?
所以说还是姜枳雅致些。”
如此,我还叫姜枳。
老鸨吩咐婆子们把我按在澡盆里洗了三遍,换了锦缎的衣衫。
我有些不敢信,用手来回摸着。
缎子真滑。
婆子捂着嘴笑:“姑娘生的这般漂亮,日后定是能穿金戴银,这两件子衣裳又算个什么?”
同屋住着的姑娘哭的伤心。
她略年长,比我早来一日,被打的身上遍体鳞伤,眼睛都哭肿了。
听说她是罪臣之女,三西日前还住在绣楼里,如今却沦为了伎子,这处境也让人唏嘘。